“我问的最近的是一个距离二十多里的农户,他说听到了,然后我自己最多只接近了十几里,看不到他们所说的影影绰绰,只能看见一个普通的荒废村庄,然后就回来了。”
吕安点了点头说道。
“县城距离张家村不过六十多里,按道理不可能不知道,显然是出于某些原因压住了消息。”
“那武馆不用管他,咱们只需要搞清楚县衙的态度就行。”
廖黎分析完,抬头看了眼众人,“过去遇到这种事,县衙一般是怎么处理的?”
“圈起来,置之不理。”
张老汉吸了口烟,干笑一声,带着几分嘲讽。
“……也不一定,要看那个地方是否重要,朝廷会选择冲煞。”铁匠沉吟片刻后说道。
几人抬头看他。
“所谓冲煞,就是消磨煞气,得看具体情况,有的是怨气过重的鬼物,给他一些血食反而能消弭怨气,朝廷会想办法调集一批死囚去满足他。”
“但这种比较少,更多的是形成了一片阴地,哪怕斩杀掉了上面的鬼物,过了一段时间,怨气、戾气还是能滋生鬼物。”
“这种时候就需要冲煞,朝廷也会选择调集一批死囚,或者煞气重的人去镇压。”
“比较严重的那种还会调动军队镇压。”
铁匠不愧是在县衙里干过活的,了解的比众人多一点,听的几人豁然开朗。
“这不就是镇物么?”
吕安疑惑的问道。
“是的,就是起到镇物的力量,其实人也是一种镇物,只不过效果并没有物件那么稳定。”
“比如镇物是一块石头,不去动他,这石头可能几十年如一日。”
“但人就不行了,人的状态是有波动起伏的,更何况没有人天天杀人盈野……”
说到这,铁匠语气顿了一下。
目光情不自禁落在廖黎身上,明明这几天只见他练武锻体,但不知为何浑身煞气越来越重了。
“……没了血气,身上的煞气也会被消磨,所以拿人做镇物只能是权宜之计。”
“那上吏让咱们去张家村,想来也是看重您这一身横练功夫和煞气。”
“练力境武者,足以临时当作一村镇物了。”
铁匠认真的看向廖黎解释道。
听完这段话,廖黎眼中的迷雾骤然消散,整件事在脑海中也梳理清晰。
岑勖应该是看到临山村众人临时起意,想让他们去冲煞。
镇压张家村!
而九月底绝对有什么事,他需要在这个时间点稳定张家村,让整个守山县“看”起来,是稳定的,安全的!
当找出了原因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清晰可见,有脉络可循。
想到岑勖临走前叮嘱的话,廖黎才回过味来,显然那就是在提醒他,若你不去,那你们整村都会变成流亡罪,因为临山村已经“全死了”,从明面上,临山村已经消失了。
这个世界只有张家村了。
若是能清理掉这个鬼村,临山村就可以在原先张家村的位置住下来,还没有什么人地矛盾,直接继承张家村的一切。
顺着他的意思,自然相安无事,但要是廖黎不去,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张家村的人鬼矛盾。
明知村有鬼,偏向鬼村行。
若是不能冲煞。
那一切皆休。
“既然如此,准备一下,明天早上趁着日头不热的时候我们就出发!”
廖黎一锤定音。
憋了半天的虎子在身后探出头来,“不是连夜出发吗?”
吕安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廖黎翻了个白眼,“大晚上的,你是去冲煞还是给妖鬼送点心去?”
以前那是没得选择,只能在晚上和那些杂碎硬干,现在有了选择,还和他硬干,他脑袋岂不是有病?
吕安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悔恨,自己怎么跟虎子想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