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唬完常伯熙,田三六带着众人走出后衙。
如今周围全都是自己人,赵班头哭丧起脸:“小老爷,咱们那钱摆到了明面上,这可如何是好?”
田三六不以为然:“府台大人和谭师连王命旗牌今晚都请来了,也没查出什么事,日后谁还会再查?”
“理是这个理...”赵班头委屈起来。
周围的人也都是欲言又止,这次他们对田三六这位小老爷是彻底心服口服。
更不要说刚刚还跟着他一起去吓唬县太爷,已经是上了贼船,根本下不来的那种。
可以说此刻田三六在淳安县衙的威望前无古人。
自淳安建县以来,也没有哪个县太爷有他这般集权。
可即便如此,众人一想到钱财没了,还是不免肉疼。
田三六道:“该如何还是如何,出了事我顶着,你们怕什么?”
众人眉开眼笑,等的就是田三六这句话,纷纷点头称是。
正要散去,却听田三六叫住他们:“还有事,随我去邢房。”
众人疑惑,谁也不敢问,跟着田三六去了邢房。
进了邢房,见到齐大柱等人正绑着一男一女,全都恍然大悟。
这一男一女正是刚刚在大堂上抖露出来的俩公母。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赵班头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两巴掌。
其他人也要打,被田三六拦住。
俩人刚刚还一脸欣喜等着领赏的模样,冷不丁被抽俩大嘴巴,又见三班六房的老爷们恶狠狠的看着他们,吓的瑟瑟发抖。
“大柱,苦主带来了?”田三六看向旁边的齐大柱。
齐大柱嗯了一声,看向这俩公母面露恨色:“都在旁边的屋子里呢,一共七家,这七家的孩子全都是这俩公母拐卖的。”
田三六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从怀里掏出一根铅笔来。
铅笔自古便有,只不过和工业时代工厂生产的铅笔有所不同。
这半个月多在码头,他想方设法根据自己的经验,改进了大明的铅笔,勉强能符合自己的需求。
他拿起桌上特制的画板,夹上宣纸,头也不抬:“廖司邢,辛苦你问一下,那边桌上的是卷宗。”
被提上来的廖司邢恭敬点头,卖力询问。
他在一旁问,田三六在一旁飞快的素描。
前世作为美术生特招进的一等大学,素描绘画给田三六的仕途帮了大忙。
能够得到退休老领导们的喜欢,这敲门砖便是一手仅次于冷军的写实素描。
廖司邢在旁边讯问着,他在邢房干了半辈子,面对这等铁证如山的案件,自然是毫无任何问题。
再加上有齐大柱这一拳能掏死牛的淳安一霸在旁虎视眈眈。
一问一答之下,俩公母便把暗中拐卖孩子的事全都抖落出来。
赵班头等人的关注点并没在案件上,反而瞪大眼睛看着田三六飞快画画。
最初不知田三六在干啥,心生好奇。
可随着田三六熟悉了新笔,越画越快,宣纸上浮现出俩公母的样貌,脸上的表情更是十分详细,赵班头等人一双眼睛都快惊出来。
“小老爷,这,这是什么法术?”赵班头看向地上求饶的公母俩,又看向宣纸上的素描,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简直是把人印在了纸上。
“说了你们也不懂,问那么多干什么?”田三六也不抬头,一张一张的画着。
把公母俩从最初忐忑,中间惊恐,现在求饶的表情全都画了下来。
只可惜现在的铅笔还是不够给力,完全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可也足以让所有人惊呆了。
赵班头连连点头,心中对田三六敬畏中敬高于畏。
“小老爷,俺在堂上可是听了您的吩咐,您就饶了俺吧!俺绝对谁也不给说。”
那婆娘眼见要认罪画押,这拐卖七个孩子还致使三个孩子淹死,可是要命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