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恋汴京的花花日子久了,不想奋进,放他们出去没了约束,会不会把咱们的事说出来?我不能冒这个险,哎,大师,你不能骑它。”
“看这马膘子就带劲,我骑一下试试,试试嘛!王兄弟不要小气。”
“那恁试吧,小心别摔着了。”
“我也是骑过烈马的人,只是都太瘦了,驮着我跑不快罢了,这马,哎,起来啊!”
大红枣敏锐得发现了危机,直接趴窝了,怎么拽都不起来。
鲁智深示意王伦喊它,王伦摇摇头道:“我家这大红枣,让我养废了,干吃料不干活,这次能驮着我走一路已经是连哄带骗了,大师以后对它好点,它会让你骑的。”
鲁智深眼馋得看一眼光溜的皮毛,大步甩开走了,李四紧跟上去。
“大红枣,回家了。”
那马儿打个响鼻儿站起来,逗得王伦哈哈大笑。
王伦带着这群苦哈哈的半穷鬼赶路,路上好歹都添置了一件厚衣,跟着王伦一路吹牛打趣,倒也不乏味,只是遇到大点的县镇都不敢进去,只在郊外租民房住。
这一日蹭到了定陶县,王伦四处张望感慨良多,人手装作不认识两两分开吃饭,王伦带着鲁智深,是怕他说错话,又可以拉低他面相对路人的不适感。
王伦的禁酒令让鲁智深很不爽,看在管饱管吃肉的份上,大和尚姑且认了,走不出两个时辰就要问一次还有多远?王伦是不会告诉他们去哪的。
“王员外。”张三从镇子里跑出来,向王伦报告打听来的情报,“汴京那边有消息来了,重赏海捕文书,是师傅的,两千贯,其它人没有。”
“怎么只有我?你们都没事?”鲁智深抓着鸡肉较劲,一把又丢回盘子里。
“因为他们推算来去,只有你的外貌特征最显眼,即便知道有我的份,他们也编不出字句来。”
“都是爹妈生的,偏偏我吃这亏?你小子做下案子,拿我顶包!”
“哎呦,鲁大师,气什么啊?我这不陪着恁呢?再忍耐几天,就到了哈,下一站就是郓城县了。张三,不许乱说啊。”
鲁智深又道:“我说你小子也真沉得住气,到底他们逃出来没你也不关心。”
“我已经收到他们平安的消息了,担什么心?”
“啊?”鲁智深四下看一圈道,“今早你去解手,就是跟他们碰头去了?”
“用的其它办法,鲁大师就不要问了。”
“那就好,那就好。”鲁智深重新恢复了食欲。
“师傅,王员外,我给二位讲件新鲜事吧?”张三取了碗筷趴到了这桌,“这南边是应天府的楚丘县,知县名田登,这官啊横行霸道,这不都正月初四了吗?县里商铺百姓家要扎制彩棚塔山,师傅你没见过,王员外进城应该看见了。”
“我怎么没见过?去年从五台来汴京的时候,也在路上瞧过热闹,再说,关西的欢闹,也不比关内(潼关)的差。”
张三赔了笑,又道:“这个正月十五不是要放灯吗?只因登,灯同音,这知县就不许百姓说灯,只许说放火,点火,在应天传为笑谈。”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难道是这个田登?有意思。”王伦觉得张三这个新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王员外好文采,这么快就作出对句,好词,好词啊!”
“好个屁,快吃饭,吃完上路。”王伦抹一把嘴,站起来朝北方眺望,累死老子了,终于回来了!
队伍起得早,又是正月,路上行人甚少,王伦和鲁智深沉默并行,打前站的李四和手下就哭着跑回来了,大喊:“有贼人!有贼人劫道!”
王伦大感意外,正月里捞偏门的出洞了?怕啥!我有大杀器鲁智深啊!
没让王伦猜谜多久,去的路上出现一个黑影,毛茸茸的脑袋,咋咋呼呼光着脚就冲了过来!
“这是什么玩意?野人?”鲁智深打个哈欠道:“也好,拿来消消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