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山上吧!那里有个暴躁糙牛!
金沙滩无别家船只,到岸让他们走了,惶惶跑上山,工匠们都躲在凉棚树荫下加工器件,宋万看王伦上来,大声打招呼。
该怎么办?这些人都见过林冲,李逵,万一赵仪曹要清点户籍,这两个人躲不过去的,现在恳求他们圆谎…这难度太大了!
努力平静闲谈几句,王伦过小道去寻林冲,大热天不是舞枪,是在练水性,一个泡子里黑黑白白十几个汉子。
王伦喊来林冲李逵托出可能有危险,李逵大喝一声:“敢来就吃俺的斧头,二十个不够俺走一遭。”
“林兄,控制住铁牛,我去堵他,千万沉住气!”
“宋万兄弟那里呢?你没告诉他会不会…我只是说万一。”
“我心里太乱,没想到又会来咬我,我先去了。”
别了林冲,王伦从这一侧下山来,召几个汉子划船回村,远远地看那码头上,已经站了两个军汉。
“你们快划过来!我们要去对面!”
是火坑也要跳了!船只近了,两个军汉跳上船,草丛里又钻出五六人,一阵慌乱,王伦等人都被制住了。
“你们是谁的人?光天化日之下胡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
“少啰噪!赵仪曹要提审尔等,休要造次!”
完了,这次王伦可没培训应对。而王伦等人被押到村中时,惊讶得发现,赵训之这儒官带来的不是二十人,而是二百人!
卧槽!被耍了!
“仪曹,这是刚乘船过来的,用不用我们冲上山去?”
“不用了,只管守在码头,但凡有人接近,只管拿下,哟,这不是王员外吗?你这是得了信儿刚回来?”
“哈哈哈,赵仪曹,恁带这么多兵要来干什么?来我这里打秋风吗?”
赵训之优雅得起身道:“李押司让你钉对户籍账册,看来你一点不用心啊,只全二十几户?”
原来这人一直没有放松过对自己的警惕!李士渔,他也参与了?
“我比较忙,慢慢写,不犯国法吧?”
赵训之在王伦面前晃悠了两步道:“王员外,这次劫杀案,你有什么想法?哦,你那天在弄什么医药院开张剪彩吧?把两衙官员邀请了个遍?”
“这件事早在半个月前就定好了,全郓州百姓都知道。”
“对喽,真是巧合!前一日,你在医药院,我信,这村里有多少人在,我可要查查了!”
赵训之变了脸色,大声喊过几个队将,开始各屋搜查,所有人都必须出来!不在的全部报上名册!
军汉进村,鸡飞羊叫,呼喊骂喝,破门而入之擒男推妇,拎起娃儿丢出门外。
百姓开门,跌步乱撞,嚎啕哭喊,男女离别之舞手抵足,破了皮肉含恨泪流。
王伦从没听过如此撕心裂肺之音,虽然在穆陵镇见过更惨重的场面,可那些陌生人随后化作了数字,感伤,一叹…
这里的百姓不一样,自己能叫上每一个的名字,见了面,都要恭恭敬敬喊一声:王员外。
“狗官!狗贼!国焉有不亡!对百姓荼毒如此!禽兽不如!有种冲老子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