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郑兄,认识一下,这位是王员外和他的小厮。我们一起来汴京游玩的。”
“王伦,王正道,见过郑兄了。”
“郑国器有礼了,王员外也一起来热闹可好?”
王伦当然不想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故意拖长声音道:“萧兄…”
萧让打着纸扇道:“一起来呗,我们两人也无趣,一起做游戏呗~”
郑国器脚步轻动,道:“萧兄,王兄想去哪里热闹?”
“自然是郑兄带我们游玩,王员外出钱咯。”
“好,好,我也是附庸风雅。”
四人成行,踏入神秘的甜水巷,张三的小舌头都露出来了。没想却是一处小酒楼,不远处是热闹的高阳正店。
“此处我们常来,饭菜酒水值价,用的是高阳店流霞酒。”
文人吃喝,开局文绉绉,店内陆续来了不少人,相熟的打个招呼,刚才那一群人也上来,店内此起彼伏的呼喝—陈东!
这下总算有相同的话题了,王伦道:“这个陈东,这么受欢迎吗?”
郑国器脸色平淡道:“陈少阳啊,还真是个人物。”
哲宗元符二年(1099年),诏令州、府学实行三舍法,每年向太学“岁贡”,每州贡上舍生一人,内舍生二人,州内舍生免试为太学的外舍生,学子先附太学外舍生学习,经考试中格升为太学内舍生,经三次考试还不能升内舍生,返回州学。
这样,陈东(年)来了,润州丹阳人,五世传教子孙儒业,十七岁被荐外舍求学,十年之功辟雍录,而升内舍。因其洒脱不拘,言语犀利抨击国政,虽受学生追捧,但仕途上已然渺茫(而后在内舍呆了十五年,始终未升上舍)。
“前几年,陈东爹娘给他娶了一房妻室,如今儿子都会跑了,还如此不羁狂放。”
“陈东一家都在汴京吗?”
郑国器道:“自然是,爹娘胞弟并家仆,都在此地经营买卖。”
王伦留心听远处的谈话,萧让趁着也多打听了一些,道:“在这里为人太张狂可不是好事啊!”
“可不是嘛,一季一考为私试,一年一考为公试,各为第等择优而出仕,他这样升不上去的。”
“听说这上舍生就可以直接当官了,是也不是?”
郑国器一摊手道:“这天下有这么多官位吗?还不是侯阙!苦读十年,二十年看不到希望的人多矣。”
萧让道:“那这太学有多少学子啊?”
“外舍三千,内舍六百,上舍二百余。”
“冒昧一问,郑兄是?”
“无妨,蹉跎六百人之一尔。”
酒水下肚,赋诗吟曲,好几桌热闹起来,见郑国器情绪低落,萧让使眼色道:“王兄来讲个笑话。”
王伦也是考试过来的,千万人挤独木桥,艰难时也会想退缩,“看郑兄年纪,婚否?”
“樵儿,十岁;槱儿,四岁,发妻还要持家耕田,他爹却在这里花酒香,别家亲眷团圆,我独孤身一人,枉我莆田郑家几世耕读,愧对列祖列宗…”
郑国器喝着喝着哭上了,这是酒后诉苦型人格吗?
王伦张三一左一右架了郑国器,萧让摇起大纸扇,只怕别人看不见这四名句,是用四种字体书就的。
“萧,这抬哪?”
“你们看着办吧,没打听出有用的消息,我再别处转转。”
王伦只能认坑,太学走一遭?张三道儿熟,寻去了国子监宿舍,这一排小三合院真开眼!
正中一间上下两层,下层宽厅,上层屋舍,左右厢房,共五间,还有一小亭,一学生迎面道:“是何人?”
“郑兄喝多了,我们送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