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楠有些出神得望着车窗上滑落的雨痕，看着雨滴自上沿着玻璃缓缓地滑落，像彗星一样拖着细长的雨痕，然后消失不见。车内的湿气很重，二队的五人将被雨淋湿的伞随手放在了坐位边，使得本就不大宽敞的车显得有些挤。开车的是秋鸻，这次他们没有坐部里的车，而是坐的秋鸻的私家车。克希姆和麟溪闲聊着，兰让特则和舟楠一样望向车窗外，与舟楠有些晕车不同，兰让特在留意车外街道的状况。

车内的几人都穿着平日的便装，仿佛真的是假期出游一般。得益于秋鸻的歌单以及克希姆和麟溪的闲聊，车内的气氛还算轻松。但是舟楠知道，车里的五人都有佩带手枪，总共四十五发子弹，它们静静地躺在他们的口袋内，仿佛是静候指令的刽子手。

舟楠倒是不希望有开枪的时候。这次行动——严格来说也不算行动，只出动了一个队伍，只是一个调查任务，而为了方便他们都没有穿工作服，穿着平常的衣服坐着秋鸻的车就出发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卡莱翁广场，要去那里参加公开免费的画展，据说是有情报。

“就一个画展能有情报吗？”舟楠有些怀疑，“还是公开免费的？”

没有人回答，因为大家都有着同样的疑惑。不一会，克希姆又聊了起来：“你们看那个报告没？上次工厂行动的。”

“看了。”众人都点点头。

“依其兰华胸前的那个纹样......”舟楠欲言又止。

“怎么了？”麟溪问。

舟楠摇摇头：“没什么。”他其实想到了游戏里的技能图标，跟那个荆棘缠绕的提灯很像，但果然在这个时候聊游戏还是不好。

麟溪却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点点头——那个游戏他也有玩，舟楠想起来他跟自己说过。

“到了。”秋鸻的车开得很稳，以至于几人没有发现已经到了卡莱翁广场。

舟楠下了车支起伞，连忙大口地呼吸空气——他不该在车上玩手机的......

“怎么样？”麟溪问兰让特道，“这一路有什么问题吗？”他们没有掉以轻心。

兰让特摇摇头：“或许真的就是个普通的画展......”他说完与麟溪一起跟上去。

卡莱翁广场十分宽阔，呈半圆状，边上还有一圈的绿植花卉，即使是下着雨的白天也有不少人在广场上活动。广场虽大，却并不显得空旷，此刻广场上搭起了大大小小的不同颜色的棚子，下面办着不同的活动，叫卖声与宣传声混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有些难以分辨。卡莱翁广场半圆的圆心便是商场的入口，大多数游人行之所向便是那里。当然，舟楠他们此行是不会在广场外停留的。

几人径直进入了商场内部。迎面而来的是空调吹来的凉风，比外面下雨所刮起的大风还要凉爽。商场有五层，在入口处便能从下至上一览每个楼层，最顶上则是透明的天花板封顶。这个商场已经建成了有五六年了，却仍然十分整洁，一眼望去竟发现不了一丝灰尘。

舟楠为这商场的环境保洁感到惊讶，与他同样惊讶的还有克希姆。或许不是这次任务舟楠也许永远也不会踏进这种地方一步——无论被谁拉着，而克希姆则不一样：他发现商场内居然每层都有自助的充电宝！

“欸......”麟溪看着四处张望的两人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在几层来着......”

“不是你真的要借啊？”兰让特看到克希姆已经向那黄色的桩子走去，把他拉了回来。

“四楼......”麟溪把手机放回去，抬起头找电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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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了。”麟溪拿出手机反复确认了几遍，最后说到。

然而众人只是在门口看了看便感到不对：距离门口几步就是拐角，一面黑色的墙几乎完全挡住了室内的所有事物。阵阵的冷气从房间内传来，让人浑身一颤。

麟溪第一个走了进去，随后兰让特与秋鸻也进去了，然后是舟楠。“怎么跟鬼屋一样......”克希姆小声抱怨了一句，最后一个进去。

房间内并不昏暗。一拐过进门的转角，舟楠就明白了用黑墙的原因。黑色的墙上挂着一幅幅的画，因为光线原因看不清画框。每一幅画都有一部分在黑暗中发着光，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与画作下诸如《蒙娜丽莎的哭泣》、《向月葵》等颇具古典风格的名字形成一种反差。

“先在附近看看吧，半个小时后在这集合。”麟溪说道。

舟楠转身走到了就近的几幅画前——这样的作画着实令他感到有些新奇，他看向《蒙娜丽莎的哭泣》，他这才发现整张画都是黑白的颜色，画中的人像不是别人，正是那著名的“蒙娜丽莎”，只是在这副画框中她并没有露出那难以察觉的微笑，而是一行细细的眼泪自她的眼边滑下，发着蓝灰色的微光滑过她的脸颊。

舟楠不是很懂画，只是体验了一番新奇，他一步向《向月葵》，《向月葵》也和《向日葵》的结构类似，但是却与《向日葵》相反的是，整幅画都是冷色调，金色的日光也变成了发光的白色的月光，灰面与暗面几乎融为一体，亮面与两面又做了鲜明的分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