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雪很好奇耿院使的那一套针灸术，是如何救逆回阳，从永清将鬼门关里拉回来的。她不懂医学，对针灸之类的奇术更是无从谈起，只觉得这样的医术不能埋没。

但耿院使没有应答，只表示自己师承前辈，不能随意透露而已。

见此，若雪没有追问下来，觉得可惜。

将这一幕轻轻揭过，若雪便向院使请教永清的医嘱。按照他的说法，永清能活多长时间，看天意而行；但如果人事安排的妥当，那么会有奇效不是？若雪看不得永清这样死去，除了好生照料看管以外，也要听听老祖宗的想法。她知道，能救回来自己，那么永清也该是没问题的。

显然，若雪的想法没有错。当天下午，定国公府就派人传了话，将一个小盒子交给墨清韵和若雪，还附带了一封书信，上面有洛锦依的亲笔签名。

“这是什么东西？”若雪看着那诡异的小盒子——做工精致，四周镶嵌着金边，还有一块指甲盖大的翡翠，打磨功夫很深，一看便价值不菲。若雪一开始，还以为这小盒子才是老祖宗送来的物件，可墨清韵一眼指出，这里面装着很奇特的玩意。

至于如何奇特，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但按照一般理解，这里面装着一颗“灵丹”。不是那些江湖术士炼制的骗人玩意儿，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能救死扶伤，甚至延续岁寿的仙丹。老祖宗没有提这玩意的来历，但信上写得十分清楚，这盒子的东西，货真价实，而且仅此……一粒。

洛锦依将重点放在“一粒”上，因为她想要提醒若雪，正是这类丹药十分珍贵，以至于不可能再有第二粒给人。这意味着什么？

若雪还想到这一层含义，却拿着小刀，打算给自己的胳膊来一口子，但很快被墨清韵拦下。

“你这是做什么，自残啊？”墨清韵下意识摸了下若雪的脑门，发现温度正常的，不冷不热，没有感冒发烧的迹象。这孩子突然就想不开了？

“不是要用我的血作为药引吗？这样才能救永清……”若雪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望了望这其中的丹药，手中的刀也渐渐松了下来，“药，这是给阿启的药？”

这下，若雪陷入了困境。

“这是，给阿启续命的药？”若雪轻声问道，同时朝墨清韵投以怀疑的目光，“那如果我现在用了，是不是阿启，就回不来了？”

到了这个份上，墨清韵只好抿了抿嘴，向若雪表达自己无声的承认。她点称是，印证了若雪的猜想。

其实，自从将若雪接到荣国公府上的那一刻开始，洛锦依原本循序渐进的计划就出现了变化；现在，为了永清公主，她拿出这颗灵丹，将选择权交给了若雪。

这颗丹药的确有用，但仅此一颗。无论如何选择，总有一人会离开若雪；尽管，这对若雪来讲是难以抉择的，但她想要两全其美，也大概是不能的。

而墨清韵，这会儿也没有咒骂洛锦依的不负责任，只是担忧若雪会为此伤神。对她来说，丈夫和女儿一样重要，但这颗药，只能留下一人。

“既然如此，那……”

若雪长呼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但无济于事。

她后悔了，早知道就该冷静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