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这么想着,先是让伙计们生火做饭,分给百姓粥食再说。尽管救济棚有了几口大锅,但不能满足人们的需要。好在若雪来得及时,很快填了些空隙。可她到底失算,来这处救济棚的百姓实在太多,她带来的口粮,仍然不够。
正当这个时候,阳谷县主武君兰也赶了过来,她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两辆满载粮食的马车。武君兰很少亲自出马,往日是派侄女来的。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若雪第一次过来不明情况,而身为宁王妃、永清公主的“好伙伴”,也为了安全起见,她也来了这里。一时间,这小小的救济棚便热闹起来。
不少人看见武君兰,连忙跪了下来,连武君兰都拦不住。他们中不少人,是知道县主做了不少事,往日里,别看是武家小侄女来的,但人们知道,这背后是阳谷县主的功劳和劝导。
这一幕,令武君兰实在尴尬,连连表明自己德不配位,受不起这样的大礼;而在若雪看来,她也没想到武君兰还有这样一面。她不知道前因后果,却认为武君兰肯定是有功的,不然百姓的反应实在激烈。
“县主也来了。”独孤鹤对武君兰行拱手礼,以表自己的尊敬。
他见过阳谷县主几面,但从未有过这样的近身接触,使得独孤鹤的心底也生了些激动。
武君兰一面请百姓起身,一面看向若雪,打量着她全身上下还算干净,便松了口气。没出事,这就是极好的。随后,她望向独孤鹤,一眼便认出这家小子到底何人。
“原来是独孤家的小子,还是本县主失礼了。”
这话一出,若雪心中敲了几声警钟。看起来,阳谷县主和独孤鹤——准确来说是独孤家,有些过节?
“县主,大庭广众之下,这事儿还是不要点破才好。”独孤鹤嘴角微微抽搐,心中已经掀起了众多波澜,要不是表情维持得好,他早就露出了难色。
“哼,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告诉你父亲,咱武家是不好惹的。”武君兰轻声道,在喧嚣的人群中,她尽可能以微弱的声调,警告独孤鹤,往日的事儿,他们还没算清旧账。有些事儿完不了!
独孤鹤仿佛呆若木鸡,连句话也不吭,而后草草退去。
至于若雪这边,心底又生了三十分好奇和七十分疑惑,想要和县主请教一番。
不过武君兰提醒着若雪先做正事,之后便说明情况。
没有办法,若雪只得先将眼前的事儿办得妥当,再向武君兰询问缘由。
好在,若雪说书的水平虽不如独孤鹤,但内容还是丰富的。她第一次所讲的故事,是皇帝与皇后之间的日常生活。当然,这种题材本该是禁止的,但她自己动笔操持,还有谁能管得了?
只是,这种故事吓了武君兰一跳,还想着讲述下去若雪,却不想她越讲越高兴,还夹杂了自己不少的情绪。这样的日常对若雪来说并非当下,而是五十年前,她与王启在燕王府的点点滴滴。当然,是在王启起兵之前,换句话说,皇帝与皇后的日常,应该指燕王与王妃的生活才对。
这段故事写得真实淋漓,抛开起兵靖难的内容——若雪没有将它写入其中,而是平铺直叙,把日常生活写的仔细——从就寝到午饭,从打猎到社交,若雪把当年的短暂美好说了很多,一点也不重样,却是说不完。大概花费一个时辰,到了未时三刻,她刚刚说完其中一年的故事。可不少百姓,对这样的故事提出了质疑。
比如,为什么没有其他的妃嫔,以及那位皇帝,没有儿子吗?
显然,没人会把话本里的皇帝看做当今圣上,因为书中人物的性格和做事方式与当今圣上截然不同——至少在百姓的印象里,是近乎相反。他们大多数,也将其中的皇帝看做某个特别大户,或士绅地主,或商贾大家。
嗯,这些问题,若雪答不上来。
因为这些故事,取自现实,艺术上的加工并不算多;而且为了简洁明白,若雪还删了些麻烦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