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一介皇后去救济棚那边赈济说书有些诡异，但王启的内心并非不接受这个结果——在很早以前，若雪也做过这样的事情，想来也有很长的年头了。

老祖宗说得话也不尽然，她和以前的变化，也不算很大。

王启无意间露出的笑容令曹连再次不解，但他这次没有询问，只是默默地做好本分事。

“曹连，你中午派人到公主府，召公主进来，还有……”王启顿了顿，心想直接一些没什么不好，“定国公养女也在公主府居住着，你把她也喊来，和公主一起入宫。这件事，可不准像上次那样，灰头土脸地回来。”

曹连微愣，觉得皇帝对若雪姑娘的关注突然增加，是否心中有了打算？

于是，他接下了这份差遣，但没有派人过去，而是毛遂自荐，亲自去公主府一趟，把人唤来。

“那你去吧，宫里的事儿没什么要紧的。”见曹连兴致勃勃，王启二话没说便同意了。

不过，曹连没有早早过去，而是遵照皇帝中午动身。尽管这是午膳的点儿，但王启考虑到若雪下午才能从东城回来，为了把她拉上，王启不必珍惜这点时间。

至于若雪，这些天一直坚持到东城分粥说书，但每天都不是一个地方——在东城，这样的救济棚有五处，她尽可能每天不重样，以确保自己安排到位。但若雪毕竟只有一人，分身乏术，照顾不了那么周全，还使自己有些抱恙，这两天更是着了风，得了寒气。

永清是不希望亲娘这样来回奔走的，但按不住若雪的心思，只好让府上的御医随同前往。

“娘，咱能不能放松一下自己？要不咱三天一趟，平日的时候，派几个得力的人去不就好了？”永清公主不清楚若雪哪来的充沛精力，仿佛对此不产生厌倦似的。而且，像若雪这样坚持好几天的人并不多，很多贵妇小姐哪怕去了东城，也只是偶尔照看一番，平常时是家中伙计和奴婢打理的。

可若雪的一句话，噎得永清没话说：“姑娘啊，你得想到这一点，这种事得亲力亲为，不能交给旁人全权去做，不然出了事儿，又该如何呢？再者，我现在又没事可做，也不用修习经籍女红，这点事折腾不了。”若雪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主要入了寒，口鼻有些不适。

说句实话，若雪其实真的无事可做，一不用像其他的小姑娘学习各类手艺，二也不到各家抛头露面，展开交际活动——碌碌无事，她难道不能给自己找点事做吗？但永清认为，娘亲做的事实在微不足道，就算真有一颗善心也不用天天去忙。

和她说会话不好吗？

这不，若雪今天又一次早出晚归，大概到了落日时刻才能回来。

好巧不巧，就中午这会儿，宫里来人了。

但比起上一次亲自拜访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张闻，这次来的是宦官衙门的首席，内务府总管太监曹连。他的位置，可比张闻还高，而且更能代表皇帝的意志。

“真是稀客啊，曹公公，没想到您今天有空来到本宫的府上，是有什么事吗？”永清公主可跟燕王、定国公等人不同，她对曹连的态度，不若他们那般敬重。一方面自己是皇帝的亲女儿，本身视曹连为家奴；另一方面，永清公主也远不是表面上的“大善人”，心里坏得很。

“公主说笑了，奴才也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前来探望公主的。顺便呢，也来替皇帝传个话，陛下想要见您。对了，那位姑娘……”曹连的目光移了几步，却没看见若雪。他知道，这姑娘怕是去了东城还没回来。但言外之意，是皇帝想要召见那位姑娘。

听到这，永清公主立即意识到，父皇想要和母后见面，但她迟疑了一下，对曹连的询问没有答复，只说了句：“本宫这些日子身子骨还没恢复过来，如果父皇想要召见，还请儿臣多歇息几日。等什么时候儿臣病真的好了，再去宫里向父皇赔不是。”

这话的意思很简单，永清公主不仅不去，就连亲娘也别想过去。

父皇想要见？没那么容易！

至于她为何有这样的想法，不仅听了墨清韵的建议，还知道养心殿那档子事——而永清自己，也有些私心，不愿意父皇“纠缠”着母后。尽管若雪早已经表明态度，但永清认为，母后现在这个状况，才是最好的；入了宫，就得守规矩，还得看人脸色。

“公主啊，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曹连不免有些着急，听公主的意思，是不去宫里了？那他怎么好交差啊！“公主，别为难奴才。这是陛下的金口玉言，奴才只是传话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