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连示弱的同时,还观察到永清公主的眼色突然坚毅起来,仿佛要给自己下马威,他不得不把话说的再委婉些。
怎么回事?长公主怎么现在也不听陛下的话了?
就在曹连心急如焚的时候,在公主身边的桂嬷嬷接了话,她得了公主的眼神示意,为现在的场面开脱一番:“曹公公,这些天公主确实恢复了,但太医可说了,身体尚且虚弱,不能出远门。还得请公公多多担待才是。不然,公公准备个厚实的轿子请公主入宫,如何?”
曹连明白,这桂嬷嬷也是为公主打掩护的,他一点辩解说不出来——连太医都搬出来了,曹连还有什么办法?再者,谁不知道给公主府诊脉是耿院使,就连皇帝都得听他的医嘱,这没法说得清。见势不妙,曹连赶忙退了去,决定回宫受罚。
得了,他又吃瘪了。
上次在定国公,这次在永清公主府。
曹连现在怀疑,定国公和永清公主是否沆瀣一气,早串通好令自己撞上铁板。
不过,曹连虽然位高势重,但没有皇帝的命令,对公主、定国公做不出处置。没办法,曹连只好打道回府。
等到曹连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永清才长呼一口气,颇有些后怕:“可算是走了,但凡曹公公多待一会儿,本宫可就泄气了。”对曹连,永清不是那么担心;但这家伙在自己眼中凶神恶煞,是个不好惹的主;再加上父皇的态度和执着有多大,她把握不好。万一曹连这次带着死命令来的,那自己没法拒绝
可见,父皇还是宽容的,没给曹连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然的话,永清已经乖乖投降了。
“公主,奴婢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桂嬷嬷帮着公主扯着谎,却心有余悸,认为公主和父亲的关系,不该这么僵硬,“说句僭越的话,公主殿下和皇帝毕竟是父女,怎么说也要见一见。奴婢可是记得,您和陛下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自从永清公主从大同回到京城那次,这对父女的关系就生疏起来,见面是没有的,书信倒是有些;可随着皇帝的病倒,就连问候的话也稀疏了许多。
“嬷嬷你不用担心,本宫有自己的想法。”永清公主的底气来自皇帝对儿女的“刀子嘴豆腐心”,别人怎么样她不管,反正对父皇的脾气秉性,永清抓得很好;就算偶尔逆了老父亲的心思,他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而事实也是如此,当曹连两手空空、一无所获地回到养心殿时,王启真的怒了一下,还不忘咒骂着除女儿外的某人,但什么也没做。
没办法,谁叫王启这么重视儿女亲情呢?他们不犯大事,自己还能真的上去踹一脚不成?
曹连走后,又过了一个时辰,若雪终于从外面赶了回来。今天回来得早,太阳没有下山,只是若雪身上沾满了血迹和泥土,弄得全身上下很是狼狈。
“我的亲娘欸,您这是做什么去了?”见到亲娘的这一身狼藉,永清连忙命人为若雪更换新衣,也不管自己新的衣服,撕下来一块来擦拭若雪脸上的斑斑血迹。还好,若雪身上没有一处伤口,只是这血的味道有点腥气,令婢女们干呕不止。
“嗐,别提了。阳谷县主今天拿来几只家养的大鹅准备开开荤,我就试了这么一下,结果刀没拿住,直接砍在大鹅的身子上,喷了血不说,还栽了一跤。”
若雪十分无奈,嘴里还念叨着武君兰真是不够意思,拿大鹅就算了,怎么还抓来活的?不直接处理好了,还得自己上刀操持,不然的话可就没人干这活儿了。
你要问跟去的厨子去哪了,自然被若雪在这之前派走买些食材了。等武君兰拿来大鹅的时候,那位厨子还没回来。为了不耽误时间,若雪自告奋勇就亲手宰杀,那场面,别提有多血腥了。
“本想着今天还能给百姓开荤,结果我自己先失了手。”若雪颇有些丧气,但幸运的是厨子来得及时,随手将那些大鹅处理妥当,简单腌制一番便能下锅煮了。不过,救济棚那边设施简陋,铁锅炖大鹅是没戏了,只好水煮大鹅了。这玩意没有加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道。
而若雪是被强制送回来,顺便洗个澡——来自阳谷县主的威胁。
“换好衣服我就回去,这还没到时候,等太阳落了山再回来。”若雪急着要走,却不想遭到了永清的阻拦。
“您今天别去了,宫里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