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来人了？”若雪听到永清说起这事儿，刚要迈出大门的步伐不禁停了下来。难道王启终于忍不住要见自己了？但可惜，她现在没空。

“不过您放心，女儿已经把曹公公给轰走了。父皇那边，或许会大发雷霆的。”王莯瞧见若雪的表情有些变化，以为她不愿意看到父皇，所以自己的做法应该是正确的？

原来是曹连，若雪还以为王启自己主动跑了呢？不过，她的确不在意这些，也知道王启身体刚刚恢复，不宜出行；再说这么大岁数了，让老人从宫里到西城跑一趟，实在于心不忍。“没事女儿，我们俩人总有一天会见面的。”

若雪笑着应道，随后迈出了公主府的大门。只是，在登上马车的前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否冷漠了些，对王启的情感，短暂地出现了骤降。

这是不正常的情况，若雪亦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王启对自己已经失去了吸引力？她摇摇头，认为这不可能——大抵是老夫老妻，就算不见面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一路上展开了头脑风暴，一直惦念着王启的事儿，等到抵达目的地之时，武君兰已经将所有的大鹅宰杀完毕，厨子已经端上来第一盘水煮肉了。

对救济棚四周的百姓而言，他们能吃上一顿丰裕的米粥已经不易，更不要说这顿水煮大鹅。虽然第一锅缺了点咸味儿，但厨子很快在第二锅、第三锅加了点盐，让大鹅的味道能充分一些，就当是炖了一锅肉汤。也许是香气传到了更远的街巷，十里之外的百姓也闻风而动，来到这边的救济棚，打算盛上满满的一碗肉汤。他们之中，有的比这些人过得好一些，但仅仅维持生计而已；有的则衣衫褴褛，一看就是城区边缘的乞丐。

但即便如此，若雪、武君兰也没有嫌弃，一视同仁地熬着肉汤并且分发下去。

“人越来越多了，这些大鹅根本不够分的。”武君兰有些头疼，她还是失算了，只从家里带了十只鹅过来，这里却有百十来名百姓，就算十人吃一只，也是不够分的。

不过，庆阳侯府没那么多大鹅了，这是老夫人早些年养的；若不是武君兰苦口婆心地劝说，老夫人才不会给那么多，最多五只，不能再要了。

“实在不行，我从闺女那边取一篮子鸡蛋和几只老母鸡。”若雪说道。

“明天吧，今天也快要落山了，这顿还没吃完。对了，那边还有两袋小米，也够今天的份了。”武君兰赶忙拉住了若雪，不要再跑一趟了。在谈话之余，武君兰注意到“闺女”的字眼，因而对若雪的身份，新增了一些猜疑。

不过，她没有直接询问一番，而是在忙碌中，打量着若雪的行为。

突然，她向若雪问道：“说起来姑娘，你和太子妃闹了什么矛盾？怎么从宫里出来了？”武君兰这个问题有些难堪，总不能说，若雪是害怕太子妃的“反常”才跑出来的吧？毕竟，冯小梅瘆人的眼光，仿佛能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而且，王启那家伙，也不知当天吃了什么药，对自己恶言相向！

“没事，我就是不习惯宫里的生活，跑了出来。而且……”若雪以为武君兰误会。她入宫里，或许不少人都冒着红眼，至于原因，她想是和未曾谋面的大孙子有关。

尽管不是自己的嫡亲孙子，但无论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好大孙；她没见过皇太孙，但老祖宗和女儿的介绍，让自己对这位皇太孙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试想一下，储君亲自巡抚各省，还主持赈灾防患的事务，简直是亲力亲为的“明君”啊！

“原来如此……”武君兰若有所思，随后说了句话，“天王盖地虎……”

“什么？”若雪不理解武君兰的这句嘟囔是什么意思，但又觉得熟悉，似乎，和[22世纪]某经典剧的台词有关；不过，若雪实在想不起来后半句，只能装傻充愣。

见若雪的疑惑，武君兰只好叹了口气，又说了句：“奇变偶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