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了这么一遭，我还是有些想法的。”墨清韵看了几眼似乎沉浸其中，却很快脱身出来，坐在一旁继续嗑着瓜子。桂嬷嬷和一些奴婢也好奇里面的奥妙，因而在永清的认可下，她们也看起里面的星空来——不过，星辰宇宙，不是存在里面的镜像，而是“拉进”了人与它们之间的距离。

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

哀吾生之须臾，羡宇宙之无穷。

人类在日月星辰乃至宇宙之间，是这样的渺小无力，但是这不代表着人们放弃对它们的美好想象。所以，说回永清的疑问，那些星辰上面，真的有神仙居住吗？

“呃……闺女，我觉得你应该看点有用的书，别总看话本了。”若雪扶额叹息，怎么女儿对神仙之类的，这么感兴趣？

“就是觉得好奇而已。”永清软声说道，“那些个西洋人说地是圆的，若真是这样，那些星星上，是不是也有人居住呢？”尽管永清不认为地是圆的，但天地结合在一起，则是球形——这倒还算认可；当然，永清不是钦天监博士，更不是西洋传教士，这些个结论，无法正事。但她觉得好奇，别的星星上，有没有人或更高的神仙居住呢？

这个话题，已经超出了若雪的认知范围内，就连墨清韵，也是左顾右盼，不知所云。

见自己的问题没人回答，永清无奈耸肩，将话题转移了一番。

咱家的姑娘，想的实在是太多，超出了我的思维认知。若雪亦是无奈，但好在闺女识趣地改了口，不然这气氛肯定会冷了下来。

静谧的时光很是短暂，对星辰的观测也是一时的欣喜和好奇，最终还是要落在人自身的生活上来。对若雪而言，昨日已经休息了一天，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去东城打有所作为。

不过，她的话本子有些老套过时了，因而去书房拿了两本新出的题材，有关于神魔鬼怪——不得不说，女儿的喜好还真是奇怪，之前也不见她这么特别？

这两套话本，还是两天前公主派人从西城一条街买来的精装版，价格不菲。

一本至少十两银子，贵得很；也就公主府真的有一大把银钱，才不至于吐了血。若雪倒不是心疼女儿乱花钱，但这精装版本来就这么回事，外面多了一层做工精致的外套而已，其中的内容大差不差。若雪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些奢侈——至少，比自己当燕王妃的时候过得好多了。

然而，若雪如往日一样马车前往东城时，却遭了意外。

不知从哪跑来的另一辆车突然袭来，虽然没有转到自己的车轿，但是将马儿给吓坏了，直接让车儿调了个弯，差点发生侧翻。众所周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惊吓也是。在若雪惊魂未定之余，另一辆马车上的女子已经冲了出去，对着若雪便是大骂起来：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还敢拦着本姑娘的马车？是不是要死啊！”这粗陋的语气听得熟悉，若雪打开车帘一看，便是真定侯之女孙蓓。这小姑娘，怎么又碰见了？

尽管过了些时日，但孙蓓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实在深刻，但不甚积极。蛮横不讲理、还没有点礼仪的大小姐，不值得若雪费神。

可孙蓓一眼瞅见了半遮面的若雪，还直接认了出来，她也不带客气地，又说了难听的话：“原来是你这小贱人，上次见到你还是在皇宫，怎么这次从宫里出来了，被嫌弃了？也是，就你这样的风尘出身，成为皇家的奴婢都是抬举你！”孙蓓说话也没个底线，竟然误打误撞，给皇家破了一盆脏水。

说者无意可听者有心，一些看热闹的路人听见这话，不免议论纷纷起来。

冷静，我一定要冷静，不值得和小姑娘吵来吵去。若雪竭力维持着自己的理智，对孙蓓的故意刁难置若罔闻。但听得对皇家的污蔑，若雪的目光又狠毒起来，这么想，都觉得这姑娘命不久矣。

但还是她的车夫接了话，表示自己这是公主府的车驾，还请这位小姐不要阻拦。

“什么公主府，你这小贱人还去了公主府？怕不是给某个奴才当对食去了！”随着孙蓓的话越说越难听，若雪终于忍不住了——这哪里是娇生惯养，明明是没有脑子，这话都能说得出来？她并非不在乎孙蓓对自己的污蔑，只是宫廷秘辛这种话，孙蓓当街喊出来，实在恶劣。

于是乎，若雪将怀里的话本当作了武器，砸向了孙蓓。动作之快，连身边的车夫伙计都没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