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为太子说着好话,也不忘为太子妃着想:“您要是看不惯太子也行,那萱儿呢?太子妃可是勤勤恳恳,为父皇和母妃孝敬许久,哪里做过逾矩的事情?这件事,不能怪太子妃,要真是太子的一念之想,您想想太子妃身体娇弱的,怎么可能挡得住?父皇,儿臣说得是不是有道理?再说了,太子妃这样不也挺好,年岁大了也能哄得太子开心,两口子感情好也不必担心日后事。”
永清费了口舌,为太子夫妇求情,心中还想着太子夫妇别忘了报恩——她的要求不高,给公主府调配些米粮就行。不然东城的救济粮着实有些不够。
也许是女儿的劝说深得朕心,也许是皇帝自己没有实际惩罚的打算,王启便稍微松了口气,吩咐曹连令太子夫妇起身进来。这下,太子那边也站起身来,不至于继续跪着了。“好好好,就听闺女的。”
王启挑了挑眉,瞧着从殿外踱步而来的太子夫妇,心中略有不忍。
“儿臣参见父皇。”
得了皇帝的宽恕,太子和冯丽萱还是忍着疼痛为皇帝请安问候,他们的心里也将自己的错误坦率地承认,不会再有下回了;但这件事没完,该有的惩罚,还是不会少的。
“父皇,您怎么说话不算数啊。”不等太子追问,永清嘟起了嘴,对王启的决定不甚开心。
“我怎么说话不算数?我只是让他们起来又不是免除罪罚。你也不想想,在凉亭里就……”王启顿了顿,将目光投向曹连和太子两人,又改变一番语气继续道,“光天化日之下,太子这么做,实在是有损名誉。太子,罚罚你到内阁每日三省吾身,好好反省你的过错;至于太子妃,萱儿,去把《女诫》抄十遍,好好静心养神。这档子事,就算过去了。”
太子嘴角不禁抽搐,让自己到内阁三省吾身——这哪里是惩罚,明明是父皇想当甩手掌柜,把自己扔到内阁与大学士们谈经论道。罢了,至少没让自己抄书背文,尚且能接受。而太子妃差点哭了出来,这就是亲儿子的待遇吗?抄《女诫》三遍,这实在是太难熬了。倒不如给自己禁足十日,让她在东宫里躺在床上,什么也不能做呢!
但皇帝的命令一旦下达,太子夫妇也只能接受安排,违逆不得。
永清公主仍旧笑着,对父皇的态度稍微安下心来。还好,没有太过激烈的安排,不然她还真没法和母后交代。
“得乖了?还不赶紧回去,在御书房做什么?这还有事呢!”
太子、太子妃分别领罚离开,只剩下永清公主还在御书房里死缠烂打,迟迟不愿意走。但永清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静静地望着父亲,心中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说吧,什么事,朕不会怪罪的。”王启以为,自家女儿有什么难言之隐或犯了事,但他没有大开杀戒的意思,永清说什么,自己也不会生气的。
“临清的事情,和妹妹有关,那……”永清想知道,妹妹若说的真切,那临清知州岂不是罪该万死?按朝廷法令,兼并土地是明令禁止的,但知州知法犯法,岂不是蔑视王法!当然,永清更多地是不愿妹妹受了委屈,朝廷大事这方面,她没什么话语权。
“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不必担心。若真是如此,那按照朝廷法度,就该革职查办。”王启回复得十分平静,脸色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唯独语气不禁重了一番,似是对临清一案颇有不悦。对他来说,土地兼并是大事,而擅自弹劾皇家公主,亦是要紧事。王启对肃宁虽说疏远些,但终归是自己的小女儿——谁都不能打得骂得,除了他自己,因为自己是父亲——父母教训犯错的儿女,是天经地义。
“你也劝劝肃宁,让她别放在心上。母后那边,你也去吹吹风。我这样的情况,没办法和你母后总待在一起。而她也不愿意入宫,就先这样吧。”王启还不忘嘱咐永清一些事,让她代自己好好去疏导肃宁和若雪,别让她们为此担心。但王启不知道的是,肃宁对此不甚在意;而若雪,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不为别的,她们对皇帝的惩罚,能理解却不认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