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有点昏昏欲睡，但想到短信还没发，而且这很可能是她近十年系统任务生涯的终点，决定忍到顾砚睡着再爬出去。

半梦半醒间，江染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还没弄清楚。

醉成这样的反派还是第一次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她用催眠一样的气声悠悠开口：“顾砚，你怎么会突然喜欢我？”

“是不是因为只有我看出你生病，我给你送药，我抱你去医院？”

“你很新奇：女人，还没有人发现过我的脆弱，你引起了我的兴趣。”

“查了半天，你发现此人竟然是你如假包换的死对头江染，很好，更有意思了。”她像讲睡前故事似的低声胡编。

“你越好奇，越靠近，越沦陷，爱她爱得无法自拔。”

“果然，英雄救美，就是爱情的开始。”江染美滋滋总结。

顾砚头脑昏沉间，忽然听到这么一出全部跑偏的解读，忍不住皱了下眉。

他混沌着低声回答江染的问题：“不知道……再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了。”

江染一愣。

没想到他是一见钟情的类型？

不对啊……那岂不是意味着只有在拥有桑然外貌的前提下，顾砚才有兴趣了解她的芯子？

那他喜欢的到底是我还是这张脸？

江染被绕得懵圈，凑过去就要继续问清楚。

结果抬眼一看，顾砚眼睫低垂，呼吸平缓，已经陷在枕头里沉沉睡去。

不是哥！你留个谜语给我算怎么回事！

江染这下睡意全无。

她从床上一点点爬出来，坐在椅子里陷入沉思。

等等……

不合理。

顾砚录综艺那天明显对她冷漠无情，在宴会上也一样，完全和喜欢沾不上半毛钱关系。

江染忽然想起什么，迅速查了下叶秋秋的聊天记录。

小助理是在顾砚高烧住院后的一周内被调来的，而那周她去蹭饭的时候，顾砚的态度已经有所缓和。

所以他其实是在医院的时候就开始怀疑她了。

江染陷入回忆，思索片刻，突然抓到重要线索。

宴会的时候，顾砚为了维护她的眼光和智商，差点把她本人开除了。

还有，开车送他去医院的路上，他似乎昏昏沉沉地喊过她的名字。

这难不成也和一见钟情搭边吗？

……他分明不是因为喜欢上她才转变了态度。

江染的目光缓缓停留在顾砚的眉眼间，像是又重新认识了他一次。

她被自己心里推出的答案震撼，但是想来想去，只有这才是最解释得通的思路。

顾砚是因为意识到她可能是江染，才不由自主缓下态度。

因为他早就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