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冬天,一日,岳家师立在教场上,十几名弟子都在练功。他看了看众弟子,说道:“众弟子都停下来,为师有话说,如今你们十二名弟子已炼有多年了,现在是检验你们功夫的时候了,现在何俨在此,你们众人跟何俨交手一下,看谁敌得过他,如何?”
众弟子互相观着,你看我,我看他,说:“是如何交手呢?”师父道:“你们全部上,对付何俨一人,将他打败就是好的。”众弟子笑着道:“全部上,敌一人,那不何俨吃亏了?”岳家师微笑着说:“试试看吧。”
何俨被师傅点名,要一人敌十一人,顿时有些为难,说道:“师父,哪能行呢?打不过的。”师父说:“你猴拳练得如此认真,试试看,孙家猴拳能敌十万天兵天将,能敌十一人应该可以,快去。”师父令下,何俨只好上场,他向众人拱手行礼,道:“既是师父交待,在下就交交手了,请各位指教。”刷的一纵立在场中,十一个弟子全围上何俨如场中央,一场大战在即。这十一名弟子如同天女散花般的分布四周开来,团团围在何俨周围,如同网织一般,接下来看何俨如何出击了。此时何俨想到一人难抵二人之手,这十一人分布于四周,是首尾不得相顾的,这师父有意检验他的功夫,师父挑明用孙家拳法,那就用孙家拳法来对付众人吧,看功效如何?
这十一名弟子已互相用眼色相顾了,准备用车轮之战法,两人相互出击,第一回合先两人就调好方势,一前一后来到何俨身边,看来是前后夹击之势,对面一人就是一拳先出,象是佯攻之势。何俨哪能怠慢,他低头一闪,瞬间转身往后面人击一拳来,后面人所有准备,也是急扭身避开,那知何俨奇快,低声一扫腿,猝不及防,对方未急转开,就被何俨一脚踢中了,啪的一声倒在地上。何俨闪电般的就地一转,又是一扫腿,前后两人几乎同时被何俨击倒了。
第二班人也是两个,同时一跃到跟前,何俨见之二人又扑过来,双双出拳打来。何俨如雷霆之势,见二人当面扑来,身子一纵跃,纵上天空,两脚齐下,同时各出两脚,在两人夹肩上一人一脚,也把二人击倒,这一瞬间击倒四人,他用孙家猴拳之技见了效果。这四人被击倒,剩下的七人全部围上来,打破了车轮之战之法,七人把他围在当中,将是如何下手呢?岳家师在旁边看着何俨如何出击。
这七人分布四周,跃跃欲试,何俨条地一阵旋风势,或上或下出击,只见一阵人影般,将七人全部击倒,身子如闪电之快,这七人哪来得及闪让,就全部击倒了。这孙家猴拳就是跳跃闪快,何俨夹用少林功夫及虎拳之技,运用自如,虎虎生风,众弟子哪是他的对手呢?”岳家师看到何俨把猴拳打得如此之妙,满意极了。
在岳家湾,岳师父将一整套孙家拳教给何俨了,只一年功夫,孙家拳诡异莫测之功,何俨就琢磨透了,习练得十分娴熟,整个岳家荘的徒弟都不及他。到了年底,何俨辞别岳家师,回到了家里。
何俨回到家里,年刚十六岁,是威武刚毅的小伙子,体魄健壮,威武彼出。回到家中,不忘练拳,勤练晨习,人们总能在村口小山坡上见到他的身影。在山坡习练中,邻里人观看他的功夫过人,只见他拳风人影腾飞跳跃,身轻如燕,就知道功夫了得。
一天,邻里人正在议论,一人说道:“紫云洞来了一道人,功夫了得,时常在洞口打拳,道人住在紫云洞。”一人说:“听说紫云洞是在崇山峻岭中,荒无人烟之地,周围除了岩石就是苍松翠木。”“山中兔子时常出没,道人顺手一石子就击中了,树上鸟儿飞叫,又是一石子,鸟儿打落下来,百发百中,许多人在砍柴挖药时都亲眼所见。”“离洞两里多路的下胜岩村,人们与道人相熟,村中有人病了或跌伤,经道人医治很快就好了,道人识得药草,治病、推拿、排筋都会,可谓难得的高人。”
何俨听了十分惊讶,有这样的高人在此,何不去拜访他呢?
紫云洞离家并不远,只有五里路远,不一刻就到了,明日就到紫云洞中去拜访。
第二天一早,何俨信步往紫云洞走去,过了一村户,走过石岩山岭,只见前方是高山峻岭,云雾蔼蔼,苍松林立,涧溪水流潺潺,过了山岭,就是北山之峦,可谓是云雾山中蓬莱之地,紫云洞就在此处。何俨走到紫云洞洞口,往洞中望去,洞里很宽大,是岩石形成的天然之洞。门洞口是用岩石块砌就,门口有一用芭茅扎成的门扉用来遮风挡雨,洞中无人,只有用石块和木板搁就的木床,还有石块搭就的石桌,石凳,简陋的很,门口旁也是用石块垒就的小锅台,洞内一切都是石块搭就的。
何俨退出洞口门,站在洞口石岩处,向四方观望,方见不远处石岩上端坐一道人,白发梳髻,颊下长须白丝,身穿青道袍,脚穿白套袜,麻鞋,正在闭目打坐。何俨立在洞口处,等候着道人练功完毕。
何俨观摩到此处风景,洞之下方是涧溪流水,潺潺涓流,晨曦之时,云雾蔼蔼,满山翠绿被云雾所遮盖,岩石丛壁,苍松屹立,正如是:“气吸云岳照石壁,光欲朝月出涧溪,雾壑灵钟龙伏涧,麓坡深处虎生风。”的地方。
此时,道人站立起来,双手合胸,往下吐气松弛之样,他的功夫就练习完毕。道人往洞口一望,见洞口一人站立,移步一跳,跳了几块岩石,落在洞口平坦处,望着何俨,边打量着边说:“你是何人?一大早就来到洞口立着,有何事?”何俨连忙躬身行礼道:“弟子是不远处菜田东湾何长茂,听说仙师在紫云洞居住,弟子前来拜访。”道人听了说:“你就是长茂呀,你今年多大了?”何俨回道:“弟子今年十六岁了。”“啊!这么年轻。”道人显出惊讶之状。何俨问道:“师父,你好像知道我是吧?”道人呵呵一笑,说:“知道,知道,我前年就知道你。”
何俨更是惊讶,“师父怎么知道我呢?”道人说:“我是前年来到五祖寺的,曾在庙中住了一段时间,听说有个菜田五伢在寺庙中习少林拳,是庙中烧火大师之徒弟,少林拳打得好,已经学成出了师。我来时,你已经出师了啊,这就错过了。”何俨答道:“我出五祖师门后,就到了岳家湾学习岳家拳了,正好两年了。昨日听到邻居们说,有一位仙师在此,才一大早前来拜访了!”
二人进了洞中,坐在石凳上交谈起来,两人一见如故,聊的很是融洽,道人爽朗开怀,谈笑风生,和何俨很是谈得来。说话中,只见一只蝙蝠飞到了洞中,在洞中盘旋,很是扫兴,道人随手在石缝中拿出一口铁钉,飞手一扬,把盘旋的蝙蝠翅膀钉在石洞石壁上,动弹不得。何俨睁眼大惊,师父真是好手法,百发百中之功夫,铁钉深入洞中石壁,就凭这一点,道人功力内力深厚。何俨说道:“真乃神力也,手法之准,师父是何方人士,为何来到此处呢?”道人说:“我不是中原人,祖籍是印度人,年轻时家中人多是贫困,就学习了医术,后到泰国习泰拳三年,后又听说中国武术博大精深,就从泰国来到了中原,在南京呆了多年。后来太平军占领了南京,辗转到安庆,九江城,此两处又被太平军占领,难以立足。方来到五祖寺,住进了紫云洞,不想回到印度去,就此修炼罢了。”
何俨“啊”了一声,道人在中原大约几十年了,已经四十多年了,他如今已是六十多岁了,路途遥远,何苦奔波跋涉,青山到处埋忠骨,这地方清净,是好地方。何俨听出道人日暮之年,找到安息之所,想安度晚年之意。不觉生出同情之心来,“大师就此安住,弟子会时常来看望,一切事由弟子来打理,放心,弟子说到做到。”
道人对这年轻人很满意,见他剑眉高挑,面目清秀,一副刚毅之相,身高五尺开外,虽是年轻,但诚恳虔诚,两眼炯炯有神,很有灵气,是个练武功的好苗子。道人两眼放出慈光,看了看何俨,说道:“我很欣慰,晚年有这么一个弟子在身边,我必将把一身武艺和医学都教给你,不罔你我交往了。”何俨大喜,“弟子不负所言,一定常来。”说完,拜了几拜,“师父在上,弟子就认大师为师父了。”道人见何俨如此说,呵呵笑道:“好、好、好。吾以有放心了。”一口应承收纳为徒。
道人不但武功高深,而且有文武韬略,来中原四十多年,对中国的文化已是容纳根深,特别是医术,更是有较深的造诣,中医医学加之印度祖传医学相结合。近处的山村有生病的人来找他,必是手到病除,得到了乡民的盛传。因道人住在紫云洞,有的乡民就称他为紫云道人,直到后来,大家都称呼他“紫云道人”。
何俨六七岁时,在家门口洞中曾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道人与他交谈,身穿道袍,头梳髻发,白发白须,今日印证了。此道人就在眼前,这真是缘分所至,也许上天安排所愿,何俨遇上高人了?
何俨辞别道人,下山回家,道人目送他下了山岭。
道人的所言和在武功交谈都让何俨深受启发。道人文韬武略之才,吸引了他。家中父母听了儿子的讲述,也很高兴儿子遇上了一位世外高人,这造化不浅。儿子有这样好学的精神,哪有不支持的道理。常言道:“几番磨练方成器,十载耕耘自见功。”有这样的高贤在此,是求之不得的。家中办了一些肉菜,粮食和油等食材,叫何俨带去,不要空手去,一个老人住在深山峻岭中,这是日常用物,必不可少的。
夏日刚过,秋风爽朗之时,何俨与道人已来往两个月了。一日,何俨受父母叮嘱,提着一篮子食物,来到紫云洞,正是日出之时,一缕霞光射进了向阳的洞中,清早云雾刚散去,满山翠绿,洞口边苍松更是苍劲郁葱,阳光映照在苍松和山岩上,反射出一片红光。何俨进了洞中,只见洞中多了一人,此人背向洞口正与道人交谈,他迟疑了一下。
道人见到何俨来了,对着石凳上的大汉说:“说曹操,曹操就到,来,我来介绍一下。”坐在石凳上大汉站起来,转身面向何俨,“这位是我的一位好朋友,从九江而来的,前天刚到,他叫赖文东。”何俨打量着赖文东,身材高大,满脸刚毅,颊下长有络腮胡须,圆目大眼,头扎巾布,左手绑有绷带,挂带,是手臂受伤了。“好汉手受伤了啊,坐、坐。”何俨忙叫赖文东坐下。道人说道:“这位朋友是我在九江城认识的,他是九江城太平军陈玉成手下的一名大将,前不久清军夜袭大营,攻破了城池,仓促中太平军大败,被清军占领,赖文东突围出城,被箭射中左臂,夜晚渡过长江,连夜来到五祖寺,找到了紫云洞中,叫我疗伤,现在以医治好了,但还需养一段时间。”
何俨听了,“既是师父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在洞中疗伤是绝佳之地,我也会时常来看望的。”道人又向赖文东介绍了何俨说:“这小伙子叫何俨,人品不错,练有一身拳术武功,几套拳法打得很好,能刻苦钻研,好学等特点,久后就知道了。”
赖文东又向何俨介绍了一番,说是在太平军多年,久战沙场与清军征战多年,驻守九江城有两年了,结识了紫云道人如此,如此。之后我们认识了必是朋友。”话说多时,何俨将带来的肉菜切好,架锅造饭,不一会洞中炊烟升起,透出洞口外。中午,三位豪杰之士在紫云洞中,就着何俨带来的酒菜,一同共饮言欢,这正是“相逢知己难相逢,偶成佳期共此时”。
欲知洞中交往如何,待等下段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