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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

两人捉住了颜大和颜五,骆明决英雄救美带回瞿六娘,计划完美。    如果……不是下山途中,佛桑忽然听见系统尖锐地报警声,而她整个人动弹不得的话。    警报响起的同时,颜凌云好像忽然发了狂,挣脱桎梏,径直朝佛桑冲了过来,他动作太快,超越了自己本该有的极限,不说被定住的卞佛桑,就是方棣棠和颜沫儿也没有反应过来。    灼烧感从她的背部蔓延开来,顺着血管的脉络吞噬着所有的皮肤。佛桑的五脏六腑骤然一紧,喉头一阵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变故来得太突然,方棣棠神色一顿,眼里闪过狠意,拔剑果决地刺向颜凌云,没有一丝犹豫,一击毙命。    “佛桑?!”方棣棠剑尖淌血,单手搂住恢复行动的卞佛桑。她此时面露痛苦之色,黄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流下来,体温高得吓人。    是颜凌云的独门功夫炎狼掌法,方棣棠有些恐慌,抬手暂且封住了佛桑的穴道,说:“你伤得不轻,不要自行运功,我送你回幽篁居。”    颜沫儿也被眼前的变故吓呆,她连滚带爬地冲到自己大哥身边,却发现他已经没了鼻息。方棣棠点的哑穴还没解,她又悲又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    是系统捣的鬼!那声警报旁人都听不见,卞佛桑可听得真切。她如今浑身都像在火中炙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去……师哥……师哥那里。”    一定是瞿六娘那边出了纰漏!顾不得身上的难受,她用尽力气拽着方棣棠的衣袖,艰难地发出嘶哑的声音。    方棣棠眉头快拧成了死结,他知道,佛桑的状况他不该带她去找骆明决。可卞佛桑这副样子,让他难以拒绝。    “我死不了……不去才会死……”骆明决和瞿六娘那里还不知什么情况,这只是警告,可放任下去,可能自己真的会死。    “好,我背你去找师兄。”方棣棠医术虽不是江湖首屈一指,但至少能看出佛桑如今的情况。自己功力不济,师父又没在幽篁居,恐怕骆明决才是最好的选择。    若送佛桑回去,自己再下山找人,一来一回耽误了时间,她或许真的危险了。方棣棠略一思索,理清了头绪,也着佩服自家师妹此时还能神思清明,倒是自己慌了手脚。    他将佛桑背在背上,提剑刺向颜沫儿股间,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样子,警告道:“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很快会有人来找你。若再乱跑,幽篁居可是要人命的地方。”    “二师兄……”身上的灼烧感时强时弱的折磨着,人的本能让卞佛桑很想就此昏睡过去,一了百了。可她不敢睡,害怕就此睡过去,错过了最后的机会,只能强打精神地同方棣棠说话。    此时被警告的卞佛桑回想自己的做法,才有些冷汗涔涔。自己让骆明决“英雄救美”的决定好像太莽撞了。    “她身上有伤口,若逃了也有痕迹。”方棣棠背着她,不敢放慢脚程,耐心地解释:“我避开了要害,只让她难以移动。你若难受就靠在我肩上睡会儿,找到师兄我叫你。”    卞佛桑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伤,最惨的一次也不过是被师兄罚练剑,方棣棠不敢想她此时是什么感受。    “不……我要……醒着。”她可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没有让自己陷入昏迷,怎么能睡,“二师兄……你……同我说说话……”方棣棠为她封住了穴道,多少有些用处。她的身体像是习惯了灼烧感,虽然难受却还能坚持。    拗不过她的方棣棠加快了脚程,下过雨后的山路格外泥泞,本就吃力,他还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不过一会儿也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夜晚将过去,天空已微微泛白。    骆明决那边,颜四虽精通易容,可武功平平。他带着瞿六娘脚程极慢,很快就被抓住。颜四狗急跳墙,想来个玉石俱焚,骆明决舍命相救,还被他暗器所伤。    多亏了山魈帮的单帮主带着精英们赶来支援,才不至于造成更大的伤害。骆明决担心自家师弟师妹,就问单帮主借了匹马想尽快赶回去。    没想到,被吓得不轻的瞿六娘此时也固执起来,她担心在幽篁居的父亲,说什么也要跟着回去,骆明决不想因纠缠耽搁,索性带上她。    “骆老弟,还是你们厉害啊,我这大宛名驹都追不上。”知道幽篁居可能有难,这俩师兄弟牵了驿马就往家赶,根本没有等他们选马准备。    瞿六娘坐在马上,骆明决不敢飞驰,只能尽量平稳地前行,心不在焉道:“单大哥过誉了,我们也只是刚到。”    以颜家师兄妹的功夫,佛桑应该足以应付,更可况自己还打伤了两人,又有棣棠跟着。骆明决的理智告诉他万事无虞,可是心中总有些不安。    “刚到就把人给抓了,还救了这位姑娘,骆老弟你们这不是更厉害了?”单帮主为人豪爽,高声赞道,还不忘打趣:“姑娘,骆老弟的救命之恩,你可想好怎么报了?”    “我……”瞿六娘坐在骆明决马上,心跳有些加速。方才颜四要鱼死网破,拽着她一块儿跳下山崖,是骆明决飞身相救,不仅救下了她,甚至一块儿救回了颜四。哪怕颜四的暗器打在他的手臂上,他都不曾有半分迟疑。    眼前的男人,真担得起一个“侠”字,想到这里,瞿六娘心中有一丝的异样。    “单大哥逗你呢。”骆明决怕瞿六娘窘迫,解围道:“方才是谁都会这样做的。”两条人命和一条胳膊,骆明决不觉得此事还有其他选择。    “骆大哥,我……”瞿六娘刚想说什么,只感觉骆明决紧紧地一拉缰绳,她坐着一颠,差点儿摔下马来。    “棣棠?!”    方棣棠背着佛桑脚步踉跄地过来,看见师兄仿佛遇见了救星,却没有力气喊话。    骆明决二话不说飞身下马,动作太急忘了马背上的瞿六娘,“哎呀!”瞿六娘不会骑马,摔下马来。    “小心。”身手了得的骆大侠听到声音旋身扶住了她,避免悲剧。    撑了一路,神思飘忽的卞佛桑好不容易听见了骆明决的声音,刚松了一口气,抬头一看便见瞿六娘躺在他怀里的景象。    坏了,还真出事了!心里发急的卞佛桑强撑着真气,从方棣棠的背上跳下来,不管不顾地朝两人冲了过去,不偏不倚地撞在骆明决的怀里。    “放开她……”甚至最后一句都没有说得完整,她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当然,她也不会知道她的动作在旁人眼里看来有多惊世骇俗,一个重伤的女人,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竟然只为将师兄怀里的姑娘给撞了出去,这是何等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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