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浔抬头。
走廊的墙上挂了几幅画,大都是风景画。
谢北浔不怎么懂画,但也知道,大部分的画都是近大远小,但墙上的那些画都是远大近小。只要把这些风景画反过来,就是他们来开这条长廊的办法。
谢北浔退到了房间门口,并没有立刻进去:“越少徵,咱们等会儿再进去。”
越少徵点头:“我们等等。”
谢北浔从没有这么希望,天能快点亮。
长廊里不停地重复着那一句:“头通鼓 战饭造,二通鼓 紧战袍,三通鼓 刀出鞘四通鼓 把兵交……”,重复的谢北浔都会唱了,他下意识地跟着唱,却被越少徵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你不能唱!”
谢北浔:“为什么?”
越少徵:“因为,半夜唱的戏,大多数就是给鬼听的。”
谢北浔:“……”
越少徵越来越喜欢糊弄他了!
当谢北浔站的腿肚子发麻,越少徵的脸色发青时,天边微弱的阳光洒在了屋内。阴霾的黑夜散去,留下了一地的血腥,以及完完整整的两具干尸。干尸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层红色的布条,嘴角微微翘起,脸上带着笑。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显得特别安详宁静。
阮安安开门:“这晚上,唱了一夜的曲儿……”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两具干尸给吓结巴了:“这、这、这人是死了……这么来这里的第一晚,就有人死了……”
她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
越少徵站在干尸的旁边,眉眼一片凉意。
阮安安躲在了越少徵的身后,长睫微颤,身体微微发抖,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的神情,“越少徵,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我们啊。”
谢北浔眨着一双纯洁无辜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她:“阮安安,你不是经历过很多次循环了吗,怎么害怕死人呢?”
阮安安:“……人家是女孩子,也会怕的。”她有点生气。
谢北浔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我也害怕死人,”越少徵深深地看了一眼阮安安落在他胳膊上的手,眸色渐冷,凉音下坠:“只不过我在害怕,我也会故作坚强,”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阮安安听懂了越少徵的言外之意。顶着一张被越少徵说的面色发红的脸,后退了一大步。
谢北浔一脸关切:“是不是这里的味道刺激到你了,要不然,我们回房去?”
越少徵摆了摆手,“不用,我没什么事,”他说:“这俩人是怎么死的?”
他们昨晚只是听到有人在唱戏,至于其他的,他们什么也没听到。
阮安安:“……你们昨晚没听见有人大喊大叫吗?”
谢北浔:“大喊大叫?”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听到。”
他明明听到这俩人去厨房找吃的,违反了禁令,被人抹杀。怎么到了阮安安的嘴里,就变成了,这人死的莫名其妙?而且,这人死之前,肯定是见到了什么,不然,怎么脸上会有惊恐的表情呢?谢北浔总觉得阮安安在刻意隐瞒。
谢北浔不着痕迹地多看了她两眼,眼中的探究,一闪而过。
越少徵附和着谢北浔的话:“我也没听到。”
谢北浔眸中带笑。
这人是越来越喜欢睁眼说瞎话了。
阮安安:“那你是不知道,昨晚闹的可凶了!咱们住的这里,都是人的惨叫声,可吓人了……”
她从始至终都没说起过,唱了一夜的戏。
越少徵随意地附和了两句,时不时地低头看地上摆放的干尸,问了一句:“你也是一整晚,都在睡觉吗?”
阮安安愣了一下,“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