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喝了一杯酒,声音低沉沉地响起来,将往事娓娓道来。
那是百年前,眼前的明德太祖还不是个老头,也还没成为明德太祖,那时候他叫符景行,而立之年还在尚书府的马厩里替少爷们喂马,爹娘看习惯了他那悠哉悠哉的模样,没什么办法,只能在偶尔抱怨的时候恨铁不成钢地道一句家门不幸。
前朝的暴君那时候也不叫暴君,称文孝帝,是个体弱的年轻人,勤勤恳恳地治理天下,奈何才能实在平庸,也没做出些可圈可点的政绩来,可也没人觉得他会是个末代的君王。
直到那一天,闲着无聊在马厩里打盹的符景行,被一块玉牌砸中了脑袋。
符景行吓了一大跳,只道是哪位少爷想遛马,把自己抓了个正着,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还不忘把玉牌一并捡起,掸干净吹了吹灰,一面告罪一面奉上了玉牌。
结果好半天也没人说话。
符景行有点纳闷。
大少爷是侧室所出,脾气最好,对下人也最是亲善;小少爷年纪尚小,夫人从不让他来着马厩里玩。
会这么不由分说拿东西砸人的,约摸就是那位娇纵的二少爷没跑了。
可按二少爷的性子,疾风骤雨般的谩骂总是比拳脚来得更快,这一番沉默倒是让符景行有些忐忑。
符景行就怀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又屏息等了一会,才慢慢抬起头来。
结果他四下张望一番,别说人了,除了两匹摇着尾巴吃草的马儿,就连个鬼影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