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应声推门而入,期待地看着胥琰:“小主子,您想明白了?”
胥琰摇摇头:“我掌握的信息太少,便是有些推测,也难说是对是错。”
“那我们去找莺歌姑姑吧,她在这里有不少耳目,肯定知道得比我们多。”
胥琰还是摇头:“不行。这个时候去找她很可能暴露她的身份。母妃部下的这一招暗棋是韩竞都不知道的,绝不能因为我们一时疏忽废掉。
她此时应该已经知晓此事,或许会设法递消息过来。你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都警醒些,不要错过。”
“是!”
阿莫应下后立即下去安排。
他前脚刚走,鸿胪寺的官员后脚就到了。
一番寒暄过后,这位官员终于说明来意。
原来是鸿胪寺接到上头指令,让他们协助即将远行的北漠来客们打点行囊。于是鸿胪寺卿就派了他过来,主要是问一下贵客们有什么需要鸿胪寺帮忙准备的。
胥琰自然不会把这种场面话太过当真,他先是非常真诚地谢过了大齐朝廷的安排,然后十分坚决地谢绝了鸿胪寺的帮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鸿胪寺官员对胥琰的识趣也很满意,拉着胥琰又说了一会儿废话后就起身告辞。
他离开后不久,阿莫便回来了。
他进了房间之后,关上房门,神神秘秘地从怀了掏出了一个圆筒递给胥琰。
“小主子,您果然神机妙算。仆只是按您说的出去转了一圈,就碰上了姑姑安排的人,她让人把这个给您!”
胥琰接过圆筒,在两端有规律地前后拧了几圈。只听“咔哒”一声,圆筒从中间一分为二,露出一小卷信纸。
将那信纸展开之后,只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北漠文。
阿莫强忍着好奇心才没有凑过去看。等胥琰将信上的内容读完之后才迫不及待地问道:“小主子,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啊?”
胥琰一边把信纸递给阿莫,一边说道:“莺歌在信中说如今新京城中对大齐皇帝的这番举动议论纷纷,似乎没人会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过多数齐人关注的都是一步登天的新任定国公和鲜少露面的简郡王。很少有人在意大齐皇帝为何会让我随他们一起行动。
至于双方合作一事,就在我们接到圣旨后不久,大齐朝廷就放出风声来说我父王手下的官员正在跟大齐方面的官员接洽,协商合作事宜。
莺歌一番探查后发现确有其事,而参与协商的我方官员恰是曾经驻守新京负责北漠与大齐邦交一事的官员。”
“什么?您之前不是说那些官员都是二王子一系的,在他发动战争前就离开新京返回北漠了吗?”
“是啊,我之前的确是这么猜测的。只是没想到这些官员中竟然还藏着我母妃的暗子。而且这暗子的地位比莺歌还高,所以他知道莺歌和新京中的蝶卫,而莺歌她们却并不知道他。
若不是这次他主动现身推动双方合作,恐怕直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莺歌也是在他找上来后,才得知此人才是真正负责跟大齐朝廷商谈合作之人,而我这个王孙不过是父王为求合作拿出的诚意罢了。
说得再直白点,我就是父王送到大齐的质子!”
“怎会如此?这也太过分了吧?”阿莫愤愤不平道:“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历经千辛万苦来到大齐,竟然是来当质子的?大王子如此安排,主子为何会同意?”
胥琰倒是一点儿生气的样子都没有,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我觉得这件事还真跟父王没多大关系,恐怕是母妃在背后推动的。”
他这么说阿莫就更不明白了:“可这是为什么啊?”
胥琰解释道:“如今,达勒在北漠的势力快速膨胀,父王已经处于劣势。他也是感觉到了危险才不得不同意母妃的建议与大齐合作。
但这种上赶着的买卖必须付出诚意才有可能成交。我来到大齐当质子便是他的诚意。这样,母妃先有献计之功,后又忍痛与我分离,在父王那里的地位只怕更加无人能撼动,手中的权力也必然更大。
再则,母妃是韩竞的女儿,不管韩竞如今跟她的关系如何,都不至于眼睁睁看着我在大齐的落难。
如果父王真的在跟达勒的斗争中落败,我身在大齐也能保全自身。”
阿莫这回总算是听懂了:“主子这样安排拿中原的话来讲就是一箭好多雕了吧?不愧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