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参议,正五品,凡朝廷大政、大狱及廷推文武大臣,通政使可参与讨论,形似大小九卿,只是权力不足。
内阁所奏任何形式的奏疏、谏等全部要在通政司过一遍,职权不低,算是个好差事。
作为京官,仅以不惑之年历任六部诸职司,现下更是在通政司当值,好像不错。
但放在程冬的出身上却显得差些意思,二十五岁高中二甲进士,翰林院馆选庶吉士出身。
刑科都给事中(正七品)这个位置一干就是九年,资历早就够了。
尤其是这个都给事中的位置,乃是科道言官,清流嘴替,根正苗红。
再有赵琳当年致仕余荫扶持,还在五品上磋磨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这茶也不行,难喝的很。”
程冬对着李承平不满道:“萧大人多半又拿他家的劣质茶叶糊弄,一喝就是陈茶中的陈茶。”
能去六科看来也不只是咱这位师兄出身不错,这张嘴简直是专门为得罪人而生。
李承平应着,“我不太懂茶,感觉喝着还行。”
程冬顾着倒腾桌上的菜,筷子拨着菜找里面的肉吃。
吃了半饱,程冬斜倚在桌案上,不爽的端起一杯茶喝着。
“没事别答应萧尚书的邀约,忒小气,要不是知道你早,我露个面就走。”
李承平小心看着四周,不知道怎么回话。
有的话人家能说,他却说不得。
“会试后约个时间聚聚,有事递话。”
说罢,程冬拍拍褶皱的衣衫,对着上首的萧尚书告罪一声就告辞退场。
果然符合这位师兄的性子,我行我素随性洒脱,不在意旁人眼光。
萧盛无语摇头,有的人实难当官,完全不懂为官之道。
若是李承平晓得萧大人的想法,他一定会反驳,自己这位师兄能在京城摸爬滚打十数载,没点本事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六科这个地方,能按照自己想法独善其身是需要很耗心力的。
李承平看了一眼堂内众人,热情的迎上去搭话讨论起春闱事宜来。
不能不合群,演戏很累,但却是做官必备技能。
大致明白在场官吏身份,李承平只能说陕西实在是距离中枢远矣。
不说,廷议这种大事,单说在京陕西籍官员就少的可怜。
廷议简而言之就是内阁外加大小九卿开小会,别看朝廷会定期举行朝会,但人一多就办不好事。
一般朝会上就是陈述廷议结果,其他官吏都是具体办事的,听命令就成。
这也是李承平觉得陕西籍官吏在朝式微的原因,实在是能参与天下大事的人太过稀少。
没有实权人物在朝廷支应,有好处怎么可能想着大西北。
“可不是,咱们平时就是听个吆喝,真有事是插不上话的。”
说这话的是户部员外郎曹垣,他很是难受,谋求外放却苦于无人说话,一直无法如愿。
他这个官职一旦外放,不敢想各省巡抚和两河总督,最起码要给个右参政(三品)的位置。
大乾以左为尊,右参政是真不高。
毕竟,京官的身价就是这么高,不是地方官能比的。
好位置始终是稀少的,竞争者又多,没人声援帮衬实难成事。
将一切都记在心里,李承平尽量去熟悉这些在京官员的现状和需求。
凡事谋而后动,科考只是第一步,能否实现自己所想不能单靠想、靠说。
所要仰赖的人和事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