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他深深的后怕。
“其实,我也没有那种感觉,只是偶然余光瞥见了那道鬼影。”
江年也没有任何感觉。
他也不知道,那只鬼影跟随了自己多久。
到底从哪里开始,就一直跟着自己。
那只鬼影或许不是普通的邪祟。
又或者根本不是邪祟。
因此自己才无法感知。
“不过那个东西,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又或者没有直接害人的能力。”
江年猜测:“否则,它早就对我们动手了,没必要跟随我们这么长时间。入城之后还一直跟着……”
“我们还是要小心,那东西不可能平白无故跟来,一定看上了我们身上的某个东西,一直在惦记着。”张得禄决定回去之后查查资料卷宗,看看有没有相关的记载。
他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江年。
江年此时正抓着两只用鲜血点睛的纸人,怀中还揣着那根藏狐鼻骨所制的红烛。
它们是自己向天讨封的工具。
而现在,自己被那鬼影盯上了,它惦记的东西,是自己的讨封工具么?
“江哥,张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刘平安年纪尚轻,见识到这种事内心极为惊恐。
本来的他,从未真正见识过那些邪祟和邪术师,初生牛犊不怕虎,认为死就死了,画出一幅绝美的画,为梦想而死反倒清高。
可在真正见识到胡道人的幻术之后,他之前的所有单纯想法全部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对生命的敬畏,对死亡的恐惧,对家庭亲人的渴望。
况且,他已经画出了狐丘阴灵美景。
梦想已经达成,心中自然生出了回归家庭、当个富家翁的惜命念头。
可是原本安宁的黑山县,竟然也出现了邪祟……
“怎么办?”
张得禄摸了摸干瘪的肚皮,说道:“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他带着江年和刘平安,去了自己最喜欢的那间酒馆,进入一处酒馆最上层的小屋。
这里是独属于他张得禄的秘密地点,虽然只是普通的苍蝇馆子,但最合他的口味。
里面的一切吃穿用度,都由官家出钱。
县城内传的那些风言风语,也不是空穴来风。
他在这里的地位,就是高于县令的“太上皇”。
不过,这也是皇权特许。
否则,官家天兵如何维持边疆的安宁?
不多时,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足足十大盘,荤素肉汤都有。
“江兄,你我一见如故,今后的日子,咱们可要互相帮扶啊。”张得禄举杯敬酒。
江年也举起自己的酒杯。
可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之时,忽然发现一个异样!
杯中酒,倒映着自己的脸。
可倒映而出的自己,却不那么像真正的自己。
“江兄,为何不喝?”
张得禄一脸狐疑,望向江年,却见江年举着酒杯沉默不语。
“杯中的我,非我。”
江年发现酒杯水面映照出的自己,正以一种奇怪的严肃表情,上下打量着自己。
就像在酒水镜面的另一个里世界,还存在另一个江年,正透过水面观察着另一个自己。
“看看你们的酒杯之中,人影是否异常。”江年抬头提醒周围的张得禄和刘平安。
“没有啊,你说的是什么异常?”张得禄和刘平安,同时望了望自己的酒杯。
“果然是冲我来的。”
就在江年抬头之际,他的余光却发现杯中水面中的自己,并未做出相同的动作。
那个“它”,还是直勾勾的注视着自己。
甚至在此时,逐渐露出渗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