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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章华哭灵

哭灵的老妈子们“哇”的一声哭,突然让张扶慈回过神来。老妈子们这一声哭完,终于如释重负。从白天到现在,哭灵才算结束——她们终于能领工钱了。刚才的那阵清凉还在,欧阳章华该是刚才憋足了气大声哭灵的缘故,国字脸涨得通红。

她苦笑着想:“哎,这傻大个!你替我喊了爹爹,这是入赘的女婿才能做的事……”

天亮后,哭灵的老妈子四散着各自回了家。随着她们一块四散的,是另一个好消息,欧阳章华要入赘张家了。

张扶慈、欧阳章华天亮后小憩了一会,便又起了身。过了一会稍微清净的时间,只见屋外来了个华盖马车。车内先是跳出一矮胖的光头汉子,两眼炯炯有神,挂着朴刀,手臂肌肉线条分明。光头汉子伸手从车内缓缓牵出一老者,着小帽,一身华服,显是富贵身份。老者下了车,缓步由光头汉子领着进了院子,光头大汉进了院门便退到了老者身后跟随。院中人员见此情状,都猜想此人非比寻常,便不觉停了交谈,让出一条路来。欧阳章华忙出门相迎,鞠躬请安。老者托手将欧阳章华扶起,却微笑不语,径自和欧阳章华往灵堂走去。

在灵堂前,老者停了脚步,将灵堂大门上的对联看了一会。白纸黑字上联写着“柳扶如是”,下联写着“安慈泽升”,横批是”斯人已逝“。老者读了好几遍这幅对联,这才走进灵堂跪拜,一身孝服的张扶慈和欧阳章华跪地还礼。老者将张扶慈和章华扶起,问扶慈道:“你就是扶慈吧?请节哀。”

张扶慈点头说是,心想此人气度不凡,必是贵客,忙让章华、张伯请两人由屋内去西侧居室休息,自己随后也跟了进去。西侧居室昨天已经收拾好,加了几张桌子和椅子,备了几套茶具,将原先的佛像、挂像等都已经打包挪了出去。章华等收拾完才发现,西侧这个房间原来是这几间房里最大的。当下,这个房间已经是一个相对比较合适的会客室。

老者在当中坐下,那个光头大汉轻声对张扶慈说:“张小姐,这位是省府巡按。”欧阳章华听到,忙起身又去关了一遍居室对外的门,返身同张扶慈一同又再站立着。老者抬手将张扶慈、欧阳章华引到座椅上坐了,说到:“老朽张桥,你们应与我不熟,但家严张起运与张泽升先生不仅是宗亲,更是忘年之友。”

张伯在扶慈耳后轻声对张扶慈说,张起运就是以前的大道县县府尹,后来的省府布政使。张扶慈点点头,听见张桥继续说,“家父在世的时候和我说过好多次,他这个人命运的转折点和张泽升先生联系紧密,我也有幸拜读过张先生的大作。‘大道辖五品’,我那时尚在读书,也还清楚记得呢,张先生是江南文化名人。老朽前几日奉调回了省府,正想替父亲前来拜望张老先生,却还是来晚了。论起来,我也该称呼张先生一声大哥啊。”

张扶慈顺势啼哭了几声,将欧阳章华拉到身边,向张桥简要介绍了章华,以及父亲后来居家信佛的事情。张桥将名那个光头大汉一张名帖给了张扶慈,他们若有需要,可随时登门拜访。

不一会,大来在外敲了敲门,把张扶慈喊了出去耳边嘀咕起来。张扶慈听完,转身和那光头大汉耳语了一下。光头大汉听完撇撇眉,附身又轻声对张桥说了几句。欧阳章华听见,大来在门口对张扶慈说的是“大道和潘宁的县府尹都来了”,扶慈原话带给了那个光头大汉,光头大汉对张桥耳语说“许达功和周子望在外面”。只见张桥站起身,示意光头大汉先出去,分别和扶慈、章华拱手道别。

张桥走到门口,转身又回来,问到:“张先生的灵堂挽联,是谁做的?”

扶慈说:“算是父亲自己做的。柳扶如是,安慈泽升,这是父亲写给母亲的。这斯人已逝,是我添的,见笑了。”

张桥哈哈一笑,自顾说道:“柳扶如是,安慈泽升,张扶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说完,张扶慈、欧阳章华领着张桥出了房门,看见光头大汉陪着清瘦的周子望、略胖的许达功在灵堂前正跪拜着。见张桥出来,两人匆忙起身拱手施礼,又对扶慈一阵安慰。过了一会,几人拥着张桥出了院门,又分开坐车走了。他们这几个个人,带走了一大批不认识的人。

大道一代名人张泽升就这样彻底变成南侧居室正中间墙上的画像。

在这忙乱的十几天里,欧阳章华和张扶慈都合理地先将张泽升临死前留下的难题放下了。欧阳章华看着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柳全大舅来办完了当铺的转让,院子里便只剩下张扶慈和他自己了。

再也不好厚着脸当做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的住下去了。该做的事已经都完了。

张扶慈看着欧阳章华背着包站在门口的夕阳里,说不出话,只是哭,使劲的哭,她在父亲的葬礼期间都没有哭,哪怕那么多人都说她应该很伤心的。终于没人了,终于能哭了,每天晚上都想着,自己是一个人在这个世上了。这下,欧阳章华也要走了,这个人渣,彻底坐实了。欧阳章华以为她会骂自己,留自己,或者气急败坏赶自己,但没想过眼前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劲地哭泣。看着她一个人在这十几天里左右摆布,把米店、船坞、柳家大舅都摆弄的服服帖贴,连不太老实的张伯暂时也都安静了,还以为她已经完全撑起这个家了,怎么突然又和以前一样呢?让人这样放心不下。

张扶慈哭的岔了气,骂道:“你个人渣,父亲将我托付给你了,你能去哪!你要去哪!你当时答应了的!大不了……大不了不让你入赘了嘛!”

欧阳章华连忙到她面前,委屈地无力辩解:“我没答应啊……我,我……我得走啊!”

欧阳章华知道自己这一句毫无道理,但实在想不到如何和她解释。前几个晚上,他好几次拎着背包走到了渡口,又都折了回来。一想到张扶慈面对不辞而别的自己,他就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两个嘴巴。他一边迈着往张家院子回去的步子,一边批判自己“欧阳章啊阳章华,你这不是明摆着让她挽留嘛!”过一会又给自己打气:“她挽留不了我,我道完别转身就走,不管她在身后怎么说、怎么哭、怎么闹”。章华被满脸泪花的张扶慈拽在手心,分不清自己是在欢喜还是在难过。扶慈当真如此挽留着自己,他心理满是高兴;也因此,他又更觉难过起来。

张扶慈曾一度哭累了,她听不到章华说的任何非要走的理由,也没有非娶不可的其他人,难道是不喜欢自己吗?她瘫坐在门口,忽然觉得有点理解父亲了,世间的事若深究下去,似乎都好无聊,前几日的算计似乎都没了意义。她松开了章华的手,瘦弱的身子显得这个院子好大好大。欧阳章华转过身去,张扶慈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陪我喝了那坛酒吧……”欧阳章华听见张扶慈在背后说,当他说“好”的时候,却反而将张扶慈吓了一跳。

张扶慈以为,她只是在心里说了那句话:“陪我喝那坛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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