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泉轻微地咬着腮肉,优雅如他即使是情绪紧张时的动作都显得那么轻描淡写。
“告诉我,逸兄,你到底····到底是如何发现的?或者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此情此景,若是你想继续诈我可是不怎么能行得通的。”
我闻言轻轻一笑,说道:“先说一下你为什么要将不二都之战和今天发生的事情用纸笔记录下来吧,你不要跟我说你是为自传积累素材。”他很随意地笑着,然后满脸无所谓地说道:“如此改变明界势力划分的历史性时刻,我将其书写下来流传于后世不也是很合理的吗?”
“听起来是很合理,但这世上不是说合理的就是真实的,若是南兄觉得现在人多眼杂,我倒是可以帮你。”
话音刚落,我连续拨弄着手指,只见红菲、墨渊以及骑在龙猫上的墨轩突然栽倒,但是呼吸匀称,显然是睡着了。
我一步一步走向南泉,故意不去看他紧张无措地表情,而是轻轻虚弹着手指说道:“好了,只剩你我二人了,若是你能说得快一些,我还能在天黑之前顺便将你送回家。”
“一定要说吗?”
“要么现在说,要么就带着你的秘密进棺材。我还可以去人间求证,只是可惜了你我的交情。”
“好吧好吧,你都这么威胁我了,我要是不说岂不是不识抬举了。”
他的语气突然变的很轻松,口中呼哨一声召来一只圆圆的乌龟。他轻轻坐在龟壳上边,然后长舒一口气缓缓说道:“逸兄,你说这明界像是一个什么所在?”我变出一把藤椅缓缓坐下回答道:“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回答说是像先秦时期的战国时代一样混乱;我也曾问过别人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是,这明界像是一本任人书写的杂记小说。”
“总结的不错。”他微微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沓硬纸扬了扬:“如果说明界是一本书的话,我手里这些东西就是素材。唉,其实我文笔一般,这个本不是我的工作,当然了,这项工作本来是没有的,若不是前些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也不会这么辛苦地当一个记录员。”
“记录员这个名字不太适合你,听起来有些小家子气······幕后操盘手怎么样?”
“呵呵,名字嘛,叫什么都无所谓的。就像我告诉你我将名字从黄竹改成了南泉,可实际上我只是将名字改了回来,我本来就叫南泉,黄竹只是我在明界的名字。不过这都不重要,名字而已嘛,不管叫什么都不会改变我是我这个事实。”
“说的有理,那,你是谁呢?”
“我,”他突然坐直了身子,然后满脸郑重地说道:“我本是自武王分封时期就已经存在的御兽家族的长子,我的祖先曾为九黎王蚩尤训练百兽大军。”
“好久远的传承啊,哼哼,你果然来自人间。”
“没错,只不过因为我是能力者,所以被家族选中送往皇城,然后又被派往明界执行特殊使命。”
“难道说人间的王氏皇族也有攻占明界这种无聊的想法?”
“的确很无聊,就像明界这些领主们想要重返人间一样无聊。所以新朝皇帝并没有这个打算。”
“原来如此,那你的任务又是什么呢?”
“不急南兄,我已经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在说剩下的精彩部分之前,可否为我解惑?比如说,告诉说你是怎样看出端倪的?”
他满脸恳切地看着我,见我无动于衷后,他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短刃。
“若是逸兄吝于为我解惑,那我即使是死也不会再说下去了。”说着就要将短刃架在脖子上,我屈指一弹将短刃打掉,他不慌不忙地又掏出一把,“刀子我还有很多,你可以继续将其打飞,只要你足够无聊。”
“你觉得我是在诈你?”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呵呵,因为你太像一个人间的人了,从人间返回明界的人我见过很多,但是没有一个像你这般喜欢人间物品的,他们反而会刻意的在别人面前隐瞒自己在人间的经历,这是其一。”
“这样啊,那其二呢?”
“其二,你出现的过于凑巧,我当时将墨渊他们送到北斗峰山脚下时,只留了一封给你的书信,并没有交代其他任何事,说白了我只是让他们去你那里避祸,但是你们却很积极地参与了此次事件,而且还很巧妙地把握了营救我的时机,这个时机真是太巧妙了,哪怕早一分或者晚一分都不会有那么好的效果。这种神奇的事情我只在书本上看到过,所以说只有一个解释,你即使在千里之外,也能准确地掌握不二都的情况。”
“这么说有些太不合适了,毕竟我对你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好吧,即使是被设计好的救命之恩,但也是实实在在地救了你。”
“没错,所以你现在还能安稳地坐着,而不是被我绑在树上拿鞭子拷问。”
“那可真是太感谢你了。”
“其三,墨渊从你那里回来后就不再是墨渊了,他急切,慌张,而且还对你马首是瞻······你的表情有些暧昧了哈,我没有吃味。”
“嗯,你没有。”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即使处在这种境地,还能有这种玩世不恭的状态,不得不说,真是个妙人。
“我开始还以为他俩是你的人冒充的,结果我在摸过墨轩的头顶后就打消了这个猜测,如果身边是假的墨渊,墨轩不会是这种状态的。既然他俩是真的,那么就只能证明,墨渊不是被你控制了,就是被你洗脑了。但是以前的你是没有这种能力的,也就是说,你对我而言是未知的,那么你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好思路。”
“多谢。那么综上所述,一个人间的人混入明界有了正式的身份,然后又折回人间执行所谓明界的任务,一个身份不简单的人,一个在没有高科技设备的明界,却可以准确探查千里之外情形的人。这样的人,这样的你,就只能是为人间皇室服务的。”
“精彩!”他一边鼓掌一边赞道,然后笑着说道:“逸兄不仅武力超群,心思还这么细腻,真是庆幸当时没有继续做你的敌人。”
“好了,现在该你了。”
他伸了个懒腰,喃喃道:“是该我了呀。”他看着我,然后掏出一个小巧的酒壶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