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临久违的骑上了骏马,他不愿戴上沉闷的面纱,翻出了压箱底的獠牙面具,恶鬼面具上只有一双绿眸孑然在外,明明是个纤细的少年人,却在扫视时带着征战多年的威严。
众人对这个纤弱的王府幕僚,除了一双冷冽的绿眸外,并没有太多触感,甚至在看向谢瑜的马匹总是徘徊在他左右时,露出一副心知肚明的暧昧目光,看着正经端庄,谁不知他每日夜里都宿在主将营帐,只怕这套束身骑装下,不知道有多少红痕爱欲,夜里又不知会用那张不爱说话的红唇说出多少爱语。
狄临被这些隐秘的目光看得心烦,也不愿同这些人过多交流,一群臭虫罢了,军队里除了谢瑜,也有一些将领很欣赏他。
并非是看在谢瑜的面子上,行军艰难,一路上只有些干粮裹腹,那日夜里军队安营扎寨,正啃着干粮,树丛里隐隐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水鹿窜了出来。
将领们喧闹起来,想着拿下水鹿,为晚膳加个餐,但树林错综复杂,又到了夜里,水鹿不一会便跑向深处,眼见要逃走,将领们露出失望的神色。
这时,一支箭矢穿过重重枝叶,将水鹿射倒在地。
回过头来,众人只见安乐王的小情人正举着弓,还维持着瞄准的动作,大拇指上的象牙扳指在篝火下闪着微光。
从那日起,许多将领便对这个少年有所改观,旁人不知他的名字,只知道安乐王叫他——阿临。
“阿临……”谢瑜的低语在一旁响起,狄临下意识地侧头去看他,夜里的篝火照亮了二人的双眼,周围传来士兵玩笑的声音,大家沾着盐水吃着干粮,狄临嘴里的干饼还未咀嚼,嘴里鼓鼓囊囊的,像只北地雪林里储粮的松鼠。
看着谢瑜深邃的目光,狄临就着盐水咽下嘴里的干粮,有些茫然地问道:“怎么了?”
大部分将领已经吃完了,往营帐里走,明日还要继续追击敌军,百越人狡诈阴险,一路上为他们留下许多陷阱,毒蛇蛊虫散布在草丛树枝,这才延误了行程,叫百越军跑远了,不过明日应当就能到百越边境,今日要好好养精蓄锐。
此时这一处的篝火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干柴在火堆里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红色的暖光点燃了谢瑜眼中的情绪:“你好像很少同我讲西凉的事,是因为在那里过得不好吗?所以宁愿跟着我逃亡,却从不过问西凉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