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留留,原本拥挤的岸边已经空了大半,走的人基本都是先前在内圈的百姓,眼下留着的人大多都是在外圈连那所谓的曹夫人的面纱都未见着的人,亦或者还未完全死心仍想留下看“曹夫人”揭下面纱的人,但到底是去多于留。
陆谷雨几步向前,走到了最内靠着一颗大树的空地。
亭子离岸边约有十丈远,亭边仅一艘小船,小船低调却不失精致,船身散着淡淡的光,那是船内的蜡烛发出的光,透过薄薄的帘布,温暖又静谧。
为博佳人心悦,包下湖心之亭,共赏月夜美景,只为心上之人。
这般的曹彧,真好。
顺着船看去,便是亭子,杜三芯依旧可爱,头挽随云髻,簪上一只亮橙长簪。身着素白衣裙,腰间系着半编织的丝绦,生动灵转。
脸上覆着的面纱遮住了原本俏丽的容颜,只留下渐深的眼睛和饱满的额头,雾鬓云鬟,从岸边看去,当真似神女。
只是那面纱竟是黑色,显得格格不入。
湖心亭四面的柱子略宽,从陆谷雨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看见此时一道黑影侧身穿过柱子到曹彧身旁,附耳低声说着什么,只见曹彧皱了皱眉,随后手一挥,那人便又隐入黑暗。
再接着便是只属于杜三芯的那双温柔的曹彧的眼,明明早该习惯,却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
湖上起了风,慢慢的延至岸边,带起了陆谷雨衣角的波澜,以及额上散落的碎发,周身的人更加少了,大多去往别处繁华的地方。
这里,零星几人,先前的热闹逐渐消散,只余下满地的月色,充斥着苦涩。
但,陆谷雨并没有忘记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她要多谢那阵风,多谢离去的人群,多谢变静的坏境,因为此时,她的思绪才重新回来,没有再被冲昏头脑。
良久,陆谷雨深吸了口气,复又缓缓吐出,终是忍不住道:
“蒺藜,你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