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你说舍不得我伤心,蒺藜,你觉得我们俩很熟吗?你凭什么会不想我难过?”
“现在想起来,你那莫名其妙的懒腰也是个缘由,人群好巧不巧就在你伸了懒腰之后陆续离去,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我到空地看到他们二人恩爱的场景。”
“最后,亦是最重要的一点,也是你无法控制的,那就是曹彧和杜三芯。当我走到空地时,除了看到温馨的画面,还有杜三芯面上的黑纱,试问哪个正常女子会白衣配黑纱?那黑纱尺寸偏大,一看便是不知从何处临时拿来的。”
“还有,从我这个角度看去,正好看见了曹彧的手下在对他暗中答复,想必曹彧吩咐的便是去查那束烟花吧。”
“你约我来这灯会,命人暗中跟着曹彧,确定位置后放出烟花,事先安排了人故意说出那样的话引导我们去湖心亭,又正好遇见了绿衣女子让我听见了有关“曹夫人”话,再伸懒腰示意人群散去,让我亲眼目睹曹彧与杜三芯状似鹣鲽情深的模样。”
“事情的经过大致便是如此,只是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安排那两人在西市口说出那些引导我们的话?若是我当时并未买发簪,那我们岂不是会在另一个地方看见烟花?还有…那绿衣女子,如若我询问的人并不是她呢,你可知我原本想问的是她身旁那位大叔?”
这是陆谷雨第一次对蒺藜说出这么多的话,大概也是她从出生到现在说的最多的一次话。
面对陆谷雨接二连三的话,蒺藜一时有些愣,他未曾想到陆谷雨竟是这般聪明!
计划失败,蒺藜既可惜又无奈,想着陆谷雨方才的问题,开口道:
“你很聪明。但也有错的地方。……比如那西市口的两人,并不是我吩咐的,确实是烟花让她们说出那般话。还有岸边的绿衣女子,事实上,不管你问的是谁,只要是最外边的人,亦或者是最内圈的人,都是我的人。”
陆谷雨不禁哑然,这蒺藜虽是离国皇子,但暗中竟培养了如此多的人,其心可诛。
蒺藜看着陆谷雨的脸,平静、平淡,仿佛丝毫没有被他话中暗藏的信息惊住,才又继续道:
“也许失败之处在于曹彧,你说得对,他确实是我无法控制的。岸边人如此多,谁曾想他那么护着杜姑娘,竟找了面纱遮住脸,不过这也是给了我撤退人群的好理由。我相信,如果不是最后你看见了杜姑娘,那么我的计划完美无缺。”
“不,是风。”陆谷雨接下蒺藜的话,在蒺藜疑惑的目光中淡淡道:
“打断你计划的,不是面纱,是风。原本今日你的计划很成功,我确实十分难受,是最后湖边吹来的风,将我的思绪拉回来,这一切似乎有些太巧,而我本就从一开始便怀疑你。”
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所以一直在心里保持距离。蒺藜,你擅长伪装与利用,而我,善于思考。
我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