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老头,总觉得你像是憋着一个大招。”花桐轻步迈入他的院子,却有些唏嘘。
这一地整整齐齐的泥块,石块,铁块,还有两间改造好的房间。
黄黢黢的,用大片的叶子覆盖其上,总让她有种回到了荒岛的错觉。
“你这院子,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冥老头慢慢踱步到了前堂,掏出钥匙,钻了几下,就打开了门。
他一身白衣,儒雅而素净。
回头,“来吧,小丫头。”
花桐也没什么好怕的,家就在隔壁,还能出啥事?
她也笑眯眯的,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正正经经的黄泥屋子,却有一个格格不入的红布。
红布里是一个比她高的物件,比她宽,四四方方,巍然不动。
花桐绕着它转了两圈,在冥老头矜持的示意下,一甩就甩开了红布。
一片红色在眼前飘过,她手里紧紧攥着布,眼前却是一个雕刻着青龙朱雀玄武白虎的鼎炉。
与她给的图纸没差多少,略有改动,好几处险些接不住,但完美被他的技艺改造。
毕竟图纸是粗糙的,冥老头是活的,手艺也是精妙的。
她轻轻用手抚摸了上去,冰凉凉的,在这下晌燥热的余温里,有着它的温凉。
这通体的灰白色倒是与她往日里所见的铁青色不太一样,“怎么是这个色?”
冥老头不知道在哪里揣出一个小酒壶,“加了你淘回来的海底泥。”
她恍然大悟,对对对,那白色的她亲自刮下来的泥,还差点换不了气,窒息了呢。
他仰头灌下一口酒,白胡子上丝毫不沾。
瞧着花桐不急不躁的,说不上有多喜欢,也说不上有多不喜欢,咽了下去。
“怎么,小丫头,你对老头我的手艺不太满意?”
花桐打了个饱嗝:“哪有。”
她掂量了一下,“这药炉也太重了,不够轻巧。”
“嗯?”冥老头有些不高兴了,这都白给她干活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氛围,挤压,凝滞。
花桐淡笑,“没想到老头你的本事就这般。”
“什么?!”冥老头重重地把酒壶放下,颇有一股风雨欲来的沉静。
江湖上,多少人都找不着他来锻造!他老冥是数一数二的,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得了他的便宜还不卖乖,还在这里指着他说。
嗯……不太行……不够好……
更何况是一个小丫头片子!
花桐连忙解释:“老头,你别动怒,你都有高血压了,这一把年纪的,管别人说啥,你先慢慢,先等等,看人家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先……”
冥老头如实质般的凝视逐渐消淡。“你意思是……你,还有关子要卖?什么关子,能够比我的这没人敢质疑的技艺还要厉害?”
可这老狐狸心里想的却是……这丫头说他高血压?
高血压是什么?
不过府医确实说了,他年纪大了,不能有过分的喜怒哀乐,一切看淡……
他有些小兴奋地悄悄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花桐便想了想,自己也没带个篮子……
又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好像也不太能从这里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