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确实已经凝固，尼克的鞋沿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地毯上紫黑色的血块。

赫尔的尸身上原本盖了一层白布，此时已被掀开，露出腹部狰狞的创口。创口边沿的血液已经流尽，露出泛白的粉色肌肉。

半米长的创口，横陈在尸身腹部，将内脏全部裸露在外。

幸亏尼克来得晚，尸体已经被医生紧急处理过了，不然他还能看到热气腾腾的肠子半挂在体外，令人作呕。

尼克强忍住呕吐的倾向，看向尸身的面部。

糟乱头发，眼眶深陷，满面愁容，一副病死鬼的模样，确实是赫尔无疑了，只是那临死前的面容似乎充斥着惊恐。

“就是赫尔。”尼克轻声肯定道。

“嗯，你觉得他是怎么死的？”约翰突然询问。

“怎么死的？”尼克再次看向尸身上横陈的那道创口，“可能是被利刃什么的剖开了肚子。”

“雷蒙德医生，你能推断他的死因吗？”约翰却转向医生询问。

那被称为雷蒙德的医生，留着一头橘黄色的卷发，低吟道：“我觉得，这不是他杀案，而是一起自杀案。”

“自杀？”尼克闻言震惊，赫尔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怎么会有剖腹自杀的勇气！

“更诡异的是，他腹部的创口，恐怕是他用手切开的。”雷蒙德医生一句话，让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可能，一个人的手掌怎能锋利到可以切割腹部？”约翰率先表示质疑。

尼克看着雷蒙德的一头橘黄色卷发，竟感到有些熟悉，他对这个医生愈加警觉。

“人的手掌确实不行，但是……如果不是人的手掌呢？”说着，雷蒙德竟然大步走到赫尔的尸身旁，掀开被血液染红的上衣，露出了已经被截断的断臂。

“断臂上的切口，十分光洁整齐，和腹部的创口一模一样。”

“说不定是凶手所为。”尼克反驳道，他可不认为赫尔会用这种方式自杀。

“凶手为什么要切去他的手掌？”

“他自己又为什么要切去自己的手掌？”

房间内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三个人围在尸体面前争论，实在不是什么可观的场景。

“别争吵，这件命案本身就有问题，先不要在这种细节上讨论，也许还有没发现的线索。”约翰圆场道。

说罢，他从外面叫进来一个探员，询问道：“是谁报的案？案发现场有目击者吗？”

“警长，这……是有人发的电报，他……声称这里有人被杀了。但是没有目击者，我们很快就封锁了现场。”

“电报？是谁发的？”

“不知道，机械造物自己运行起来……”探员支支吾吾道。

“死星教……”约翰面色一凛。

“这和他们有关吗？”尼克疑惑道。

约翰肯定地回答：“除了他们，没有人能够操控机械造物。”

约翰刚说完此话，一旁的雷蒙德医生却插嘴道：“其实，我也可以。”

一把左轮手枪漂浮在他面前，黑黝黝的枪口冒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