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客人下船,就见岸上突然跳上来七八个彪壮的汉子并迅速把住了船口,其余的人围拱着一位身长五尺有余,满脸的横肉的硕大莽汉堵在了船舱的门前。
那船家一看这为首者,心里顿时一沉,知道今日又碰见了煞神。
他自是知道此人的,这汉子名唤张俊,诨号唐牛。
本也是在江面上做些打渔的营生,只是这人好赌,性子也比较蛮霸,嫌打渔来钱太慢,便纠集了几十个闲散的懒汉做起了这船霸的勾当,凡是过往的客船他都要从客人身上刮下几两银钱才善罢甘休。
官府也曾出面打击过几次,只是这些年他的势力渐大,几次有船客报案也都不了了之。
“俊哥儿,近来生意都不好,这次还望您给高抬一下贵手。”
那船头陪笑道。
“你给我滚一边去!”
张俊一手岔开身旁的船头,来回在客舱的廊道里走来走去。
“每人交钱二贯,便可下船。”
随船的客人们都低下了头不敢作声,有带孩童的父母也赶忙捂住了孩子欲哭的嘴,半晌过后,终于有一名着急赶路的客人选择了妥协,他默不作声的将钱交到了张俊的手里,然后走了出去。
“这就对了嘛~!”张俊将钱在手里掂了掂,笑着对众人道,“时间可是你们的,到时最后有没交钱的可别怪你自己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众人不敢直视这船霸的眼神,只当消钱免灾了,陆续有船客开始交起钱来。
张俊满意的在这群船客的身上扫来扫去,他看见了几名高大客商的身上背着沉甸甸的包裹,那里面的东西似乎很有分量,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们几个,看上去很有钱吧,把包袱打开瞧瞧!”
众游客看向韩雷几人。
令张俊感到惊讶的是,这几名商贩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分毫的慌张,相反神色中倒有一丝戏谑的色彩。
这伙船霸感到了莫大的羞辱,他们怒气冲冲的向着那几人走去。
“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么?”
“把包袱打开!”
张俊指着韩雷的鼻子,身旁几个跟班汉子上来就要伸手来夺。
韩雷猛然发力将张俊推撞到墙角,一只手肘抵住他的咽喉,另一手迅速从腰后的长襟里摸出一把一尺来长的刀来。
众人大吃一惊,张俊万没想到眼前此人的动作如此的迅速,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自己全无反抗的力量,他的喉咙被抵着发不出声音,眼睛鼓得突了出来,惊恐的望着眼前的利刃。
这把乌金的铁刃闪着寒光,在刀刃根部颜色带着一丝猩红,这是长期凝血与刀体相融造就的色彩,可见死在这刀下的生灵不在少数,抵近时隐隐还能嗅到一股血腥的气息。
“这把刀名叫‘寸进’,”韩雷注视着他的眼睛,表情狰狞起来,“在它身上可是有着不少的怨魂呢,今天的你很荣幸。”
张俊的几名跟班也是目瞪口呆,谁会料到这人的身上会藏着一把刀,一切变化发生得太快,完全没有反应的时机。
“这...这位好汉,我等只是...只是求财,请放过唐牛哥吧!”
几名跟班求起情来,张俊也挣扎着向下点着眼睛。
“来不及了。”
韩雷轻语一声,他捂住张俊的嘴,毫不迟疑的用刀缓缓将他的喉管割开。
这是一种最恐怖的死法,是一种全然被人拿捏的无力感觉,此刻的匪首已经说不了话,他感受着自己的喉咙被一点一点的切开,却毫无办法....
少顷,韩雷将肘松开,张俊双手捂着喉咙,向后本能的退了两步,他瞪大眼睛惊恐的望着眼前的煞星,双腿想要逃离,可身体却在不断的牵引着他向着地面栽去。
‘嘭’的一声,张俊丧失平衡仰面倒下,腥辣的热流从口鼻中喷涌出来,他的双腿使劲在船板上蹬踢着,喉管里发出恐怖‘嘶哑’的声音。
殷红的雪从他手中缝隙溢出来,流到地板上,染红了大半的船舱过道。
“啊~”的一声大喊,游客惊恐大喊着争相逃离,有人慌不择路往船下便跳...
那几个跟班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当场吓得双腿绵软的跪了下去,他们知道今天碰到了强人,看着自己的大哥躺在血泊中人还没死透,双腿还在不断的搐弹...
韩雷凌厉的眼神扫向那几人,他们更如鸡啄米般的拼命磕起头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好一会儿,这几位客商模样的人冷眼看着在地上的船霸双腿渐渐僵直,在众人惊恐躲闪的目光下,他们跟随着那位下手狠厉的中年男子扬长离去,只留下一具倒在血泊中尸体。
可怜一方小霸主,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知道自己的命究竟丧在何路神仙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