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街道狭窄,车辆穿梭频繁,不慎撞倒一两个幼童引发修炼者禁忌的事故并非毫无可能。”
宋茹稍作停顿,接着说道:“青山兄,近来坊间传言孩童失踪之事颇多。”
“的确。”
阮青山笑容满面地道:“侄女,你可要看护好自家孩子啊,切莫让那些邪魔歪道有机可乘。”
阮棠气得浑身颤抖:“你们实在是太卑鄙了!”
“阮棠,你这是何意?大伯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好。”
宋茹挑高下巴,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对了,关于那份契约,你是否还需要再细细思量一番?”
“我签!”
阮棠紧咬朱唇,丝丝血渍渗出,她握紧笔杆,“刷刷刷”地签署了姓名。
“任何人胆敢动依依一根毫毛,即便是化作厉鬼我也必不会放过你们!”
阮棠曾痛失亲子一次,绝不能容忍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对于她而言,依依比她的生命更加珍贵无比。
“哈哈。”
阮青山与宋茹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面上都显露出得逞的笑容。
果不其然,他们正是抓住了阮棠心中最柔软的一处要害——她的女儿。
齐欢静静地目睹这一切,未曾出手阻拦。
他深深地凝视了一眼宋茹二人,沉声警告道:“希望你们不会为此后悔,将来也不会恳求将这修炼宗门归还给阮棠。”
宋茹对此嗤之以鼻。
踏入腰包之物,又有哪个修真者愿意轻易取出?
离开了品茗阁。
阮棠伏在车轮驾驶盘上,肩膀微微抽搐。
齐欢略作迟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部:“想哭就哭出来吧,发泄一下或许就会好些。”
“齐欢,我好害怕,我怕依依会有事。
我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修炼世家,也不能确保她的周全,我真的无能……”
阮棠呜咽不止,自责的话语如同一根根尖锐的刺刀,直戳齐欢心头。
齐欢柔声安慰道:“娘子放心,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依依分毫,也没有人能够从我们手中夺走一分一毫的修炼资源,他们终将加倍偿还,尽数吐出!”
“别再说这些傻话了,我只期盼我们的女儿能安然无恙地长大成人。”阮棠不停地擦拭泪水。
尽管阮家已不如往昔那样威震一方,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又怎能抵挡得住在家中深受祖父信任的大伯一家?
她抹去眼角的泪痕,强挤出一丝微笑:“对不起,我有些失控了,可否让我独自静一会儿?”
“好的。”
齐欢微微颔首,随后踏出车厢,给予阮棠足够的领域与尊重。
他立于街头,取出手中灵晶通讯器,接通了苏黛艺的线路。
对方几乎是瞬息间便接听了,传来的声线充满敬畏:“齐真人。”
“有一事需你相助。”
“请真人吩咐。”
苏黛艺瞬间精神焕发,心中暗自发誓:无论齐欢所托之事有多么艰难,她必将动用苏家所有修为之力倾力完成。盖因人世间最难偿之债非金银财宝,而是强者的恩情,而像齐欢这般境界的人物施予的恩情,其价值更是无法以常理解度衡量。
齐欢将自己的计策娓娓道来,随即挂断了通讯。
“你们欲取阮棠的时装设计仙宗?可悉数取走。然而你们之子能否承受得起这份产业,就得看他的命数了。人啊,不可贪得无厌,否则只会被无穷欲望吞噬,直至连骨髓都被噬空。”
齐欢的双手深深插入口袋之中,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而那双眼神却冷厉如寒冬之风。
……
阮氏天衣轩仙宗总部。
一名佩戴金丝眼镜的青年男子审视着总裁修炼室,嘴角几乎咧到了耳后根。
“自今日起,此仙宗便归属我阮金所有矣!”他豪气干云地宣告道。
原本只是出于嫉妒,随口对家中长辈提及,未曾想他们竟真能实现此事。
阮金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眼前脸色愤懑,站立一侧的秘书,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尽管阮棠执掌的这家天衣轩仙宗规模并不宏大,甚至曾几何时濒临破散之境,但在获得了华尚仙宗那份珍贵的合作契约之后,年收入保守估计也在三千余万灵石之上,可谓易如反掌般的财富累积。
须知阮家根基深厚,涉猎诸多修行产业,但年均纯利也不过五六千万灵石罢了。
更令人垂涎的是——
天衣轩仙宗的弟子近乎清一色皆为女子,且大多数美貌非凡。
在阮金看来,未来的修行之路似乎已经铺满了幸福的光环。
“速将本仙宗中尚未婚配,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的女弟子资料一一整理出来。”
阮金微抬下颌,朝秘书示意道:“包括你自己的资料,这其中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秘书心中怒火焚烧,恨不得破口大骂。
就在十分钟之前,此人强行闯入仙宗,宣称其已取得了公司全部股权以及掌门身份。起初她并未相信,直到致电阮总得到确认,这一切竟然都是真实的!
“你想得美,老娘不伺候了!”秘书火冒三丈,怒摔手中的文案夹,愤然道。
“辞职?”
阮金语气悠闲地回应:“既然如此,那你便辞了吧。我会随机挑选十位幸运弟子予以开除,并如实告知她们,是因为你而遭此厄运。”
“你——”
秘书一时之间泪如雨下。
自己虽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然而公司内的众多弟子不仅各自拥有家庭和子女,还肩负着房贷、车贷重压。一旦失业,在这东海城这等一线大域,无疑是给她们判了死罪。
“过来,替我按摩肩膀。”
阮金慵懒地斜靠在修炼椅上,一只脚翘在办公桌沿,脸上挂着阴狠的笑容。
秘书咬紧牙关,只为了不让同事们受连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迈向他走去。
正当此时,
修炼室外传来敲门声。
阮金不禁皱眉问道:“何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