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犁堂。
邬坤一还没和宋以惗聊几句,就听见外面吵嚷声传来,十分刺耳。
她停了话口,眉心挤起烦躁,起身绕到了屏风后面,见一前一后两个熟悉的身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小姐……”一个年轻弟子羞愧地开口,他根本拦不住这两个人。
“你先下去吧。”邬坤一没有责怪,只是气愤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
“坤一啊,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如今堂主病重,我们就是想帮着处理一下堂内的事务。”率先开口的是黑犁堂副堂主张清东,他右手盘着一串佛珠,戴副黑丝眼镜,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
邬坤一站在会客厅前厅中央,阳光从门口斜照进来,正好落在她的脚尖前。她冷冷地开口道:“我正在招待贵客。黑犁堂的业务,我说过整理好了会送到你们手上。”
黑犁堂三大长老之一的石峰站在张清东右边,错后他半只脚的距离,狗仗人势般地趾高气昂道:“你常年在外,哪里懂黑犁堂的账。把东西原封不动地交给我们就行,也省得你跑一趟了。”
“我爸他只是生病,你们步步紧逼,是要造反吗?”邬坤一忍不住爆发道。
她回到家三天,也被张清东和石峰、胡诠和高有发轮番“逼问”了三天。
胡诠也是黑犁堂副堂主,他和张清东平时不对付,但都对乌浪的堂主之位虎视眈眈很久了。
高有发一直是乌浪的随从助手,深得乌浪信任,不过他从一开始就是胡诠埋在乌浪身边的眼线,监视乌浪的一举一动。
“有道理!”来人正是胡诠,他个子矮小,提着长衫的下摆迈过了门槛,“张副堂主野心勃勃,其心昭昭啊。”
张清东轻蔑地笑道:“真是贼喊捉贼啊!难道胡副堂主不想上位?”
心道:老不死的,你不也一样,还好意思说我?
胡诠堂而皇之道:“我?我自然是来替坤一侄女分忧的。”
邬坤一听着一句句虚伪至极的话,只觉得玷污了自己的耳朵。
“既然大家都到场了,正好一起谈谈吧。”张清东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过,“对了,你见的什么客人?不重要的话,就先把他们撵走吧,免得耽误了我们的大事。”
“是啊,坤一,现在堂主昏迷,我们得抓紧处理堂内积压的事务,”石峰说着就朝屏风后面走去,“你这些狐朋狗友还是留着以后……”聚吧。
看清会客厅内厅品茶的两人后,他瞬间愣在了原地,如遭晴天霹雳。
“宋,宋小姐?”一道后怕的汗水从头发里流了出来,顺着额头和脸颊,瞬间滑落到了地上,“……禁爷……怎么,怎么是你们啊?”
他突然觉得这会客厅闷热无比,有些喘不过气来,抬起手背擦了两下脸上的汗,汗珠却滴得更快。
那枚导弹还在禁山上插着,导弹盘旋和落地的声音仿佛此刻就在他的耳边,光是想想心里就打颤。
“狐朋狗友?”管迁捏着手中的茶杯,声音低沉寒冽,“不重要?”冷锐的目光如刀般从石峰的脸上划过。
“误会,误会……”石峰刚刚挺直的脊梁早就软塌了下来,现在又变软的是两条腿,“我我有眼无珠,扰了您和宋小姐的雅兴。”
“石峰,人赶走了吗?”张清东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他看不清屏风后面的情况,等的有点儿不耐烦。
石峰战战兢兢地,即便听见了张清东的话,他也不敢回应啊。
竟然还直接说“赶走”,这不是要害他吗?
见里面一直没有动静,胡诠也好奇起来,先张清东一步朝内厅走去。
几秒后,张清东、胡诠和石峰并排站在内厅的通道口,扭头看看身边的人,不敢妄自开口。
“这个邬坤一也真是的,非要说什么贵客,就不能说清是谁吗?”张清东小声埋怨道。
胡诠冷呵道:“还有石峰,一声不吭地把我们坑进来了。但凡提个醒,我们还能在这儿干站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