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曲名!阁下可否再抚琴一曲?”青衣男子说着便拿出自己的银色长剑。
云昭闻言,神情中有几分怆然,如今师兄已不在,她又如何会为别人抚琴?
青衣男子见云昭这般神色,心里猜测她的这位故友大概是斯人已逝,于是连忙道歉:“对不起,在下冒昧了。”
云昭浅笑回礼,以示歉意:“夜已深,告辞了。”
见云昭要走,那人急急地开口:“在下平阳城上官越,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云昭顿住脚步,瞳孔紧缩,脸色骤变。
平阳城上官越,上官越,竟然是上官家的人。他一个胸无大志的世家公子,不在平阳城好好玩乐,出现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又是为何?
云昭心潮翻涌,眼神陡然一凛,目光倏地变冷,握紧了手中的龙泉剑,头也不回:“你我不过萍水相逢而已。”说罢,匆匆离去。
上官越定定地站立在院中小石板路,眸光微紧,目送她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般的浅笑:“我上官越名震帝都,多少达官显贵费尽心思亦想攀附,想不到于这人而言竟是个萍水相逢的过客而已。”
第二日,云昭一行人早早便离开客栈启程了,百余人快马加鞭赶在天黑之前经过翟阳关。
翟阳关地理位置特殊,是北边的帝都平阳城到南郡宛州的必经之地。此处多山岭,地形险要,易于埋伏,传言说向来是山匪盗贼喜欢出没的地方。
日落时分,徐渭骑在马背上,沉声喝道:“翟阳关快到了,大家打起精神来。”
“报!”一士兵快马奔来,神色凝重,“报告徐副将,前面的山道被滑下来的巨石封堵了,我们的人正在开路,约莫需要半柱香的时间。”
正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云昭霍然睁开眼睛,屏息凝神竖起耳朵听,惊觉四周隐现肃杀之气。
云昭暗中按剑,跳下马车,声音仍旧沉静如水:“长风,过来师父身边。”
十三岁的少年疑惑不解,翻身下马走了过来。
忽地轰隆一声巨响,山谷上方又一巨石轰然而落,飞沙走石浓烟滚滚,谷中护送生辰纲的队伍顿时陷入混乱,惊马嘶鸣,人声惨呼。早已埋伏在此的山匪,此时趁乱袭击。为首的那人夹着马匹带领众人一鼓作气地冲进山谷。
长风吓得大喊:“师父,有山匪!”
“世子,小心身后!”徐渭骤然大喝一声,挥动着长矛向云昭奔来,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暗箭飞来。
长风还未来得及看清破空而来的暗箭,便被师父迅速拉至一边。只见手中缰绳一脱,那马发出一声刺耳的长啸,如惊电般疾驰而起,没跑多远,便跪地而亡。
“羽箭有毒!”徐渭心头一惊,令身边的士兵吹响号角,不出片刻,士兵们拿出盾牌,围成一道战墙将山匪与云昭等人隔开。后面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暗中护送楚王世子的易装影卫突然出现,将那一群刚刚现身的山匪围堵在这狭窄的山道里。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不出多久,山匪被尽数伏杀。
长风早已冷汗涔涔,后知后觉自己方才已与死亡擦身而过。
正当徐渭准备发号收兵令的时候,四面密林里突然又出现一些士兵。
徐渭霎时间脸色惊变:“世子,他们是翟阳关将领杨澈的兵,杨澈他,竟然也当起黄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