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拿着这些文书，你爹能扳倒海东来吗？”

“王子殿下，没可能的。”灵儿苦涩道：

“这些年弹劾海东来贪赃枉法的诸位御史大人，早就拿出无数确凿的证据。

但海东来圣眷正隆，所有证据都被陛下视而不见，就算再多几本文书，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甚至家父还会因此被海东来记恨，遭到危险。”

灵儿透露的信息很明确。

如果没有唐皇的眷顾，海东来干的那些事，早就够死一百回的了，有没有这些证据其实都不重要。

所以唯一的办法，是让海东来失去唐皇信任。

舒难陀眼神一转，看向身旁的楚沉。

“楚大人，您是大唐高官，深受唐皇陛下信任，若是由您检举揭发海东来的不法之行，定能铲除这个大唐毒瘤，还大唐和西南人民一个朗朗乾坤！”

“没兴趣，做不了，别找我！”

楚沉抬手就是一个拒绝三连。

“楚大人，恶猪王的霸道蛮横，这些天你也是亲眼所见，为何不肯怜悯瑞丽受苦的百姓？”

舒难陀急声质问。

楚沉却浅笑道：“我和海大人交情不错，聊过天、散过步、吃过饭、喝过酒、赏过月、送过礼。

你说，我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去得罪他？”

“瑞丽人民的苦难，在楚大人眼里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舒难陀不敢置信。

“官官相护，大唐官场这么黑暗的吗？”苏决也吐槽道。

“小朋友，这就是政治啊！”

楚沉意味深长道：“你以为都像你那样过家家吗？”

苏决面色微变。

众人义愤填膺，但被楚沉的无耻发言所震惊，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舒难陀看着桌上那叠文书，若有所思道：“这些文书路引内容复杂，楚大人却仅仅随意翻了几下便确定真假，莫非楚大人早就知道海东来的走私之事？”

“很稀奇吗？”

楚沉好笑道：“这条走私路线从大唐经过南诏，以瑞丽为中心，走向骠国等西南诸国。

这一路要途经多少国家、多少关卡，上上下下有多少人经手，你们该不会以为这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吧？”

“所以楚大人一开始就知道恶猪王是海东来的手下，才会劝我们早点启程，不要管瑞丽的事情？”

舒难陀的情商果然够高，这种时候还能替楚沉找补一点回来。

楚沉笑道：“不止如此，这些路引的发放，尚书省左右丞相、左右丞都要经手，门下省要批复，还有沿途各州府长官、边关守将。

海东来区区一个内卫右司统领，连在内卫都不能一手遮天，你们该不会以为他有能力，同时摆平这么多不同部门的高官吧？”

夏云仙闻言皱眉道：“所以恶猪王是海东来的棋子，海东来也是别人的棋子？”

至于那个“别人”是谁，众人不敢说，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否则就太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