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心给的抑毒丸很是有效,我服下一粒之后心口那股还待乱窜的寒气很快就消停了。只是这一瓶抑毒丸至多能用一月,一月之后,又当如何?天知晓。
想来他肯给我一月的时间,是对自己的“寒煞”十分有信心。
我本以为,身子舒坦了,更方便我上朝应付那群老家伙,却不料今日那群老家伙安分得有些让我意外。
没有大臣找茬,早朝不过两刻钟就已结束。
刚到宫门口,刘燮走到我身边问我的身体状况。
我老实答他:“暂时无碍,下毒之人给了我一瓶抑毒的药丸,约莫能用一个月。”
“抑毒的药丸?”他沉吟片刻,抬头看着我,“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大约是有阴谋的,但如今的形式,我这里不能出一点岔子。”我轻叹了一口气。
绮心那般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特地给我送贺礼?但如今太后与乱党即将撕破脸皮,容不得我出一点儿乱子,除了吃下它,我别无选择。
“你自己注意些。”刘燮淡淡提醒了我一句,没再深究,他素来不会过多干涉我的私事儿。
他顿了顿,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问我:“对了,我听那群老匹夫里有人在传太后有意削藩,但本公子这里却没有得到太后给的消息,你那儿知不知道点儿内情?”
“削藩?”我有些惊讶,他这都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以天朝现在的国力,万万禁不起削藩带来的动荡。
“这不可能。”我肯定道。
“不削藩?那她为什么要给你和淮海王赐婚?日子还定得那么急。”刘燮陷入了沉思。
经刘燮这一番提醒,我才恍然大悟,惊起一身冷汗。
我是天朝唯一的女将军,官至正一品定国大将军,又勉强能攀上点儿皇亲的关系,淮海王虽没有品阶,但却是天朝唯一一个世袭的异姓藩王,就连小皇帝也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皇叔。看起来我俩这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可实际情况恰恰相反。
藩王未经皇帝允许不得入京,常年居住在自己的封地,我若是嫁给傅子墨,须得随他前往封地,太后只要没傻就绝计不会这时候放我离京,如此一来,便只能让傅子墨入赘将军府。
可傅子墨一个拥有三千里封地的藩王,让他入赘将军府,这不是明摆着在羞辱他吗?
朝廷公然羞辱一个位高权重的藩王,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其他的藩王,“我要开始动你们了,你们给我小心着点儿”吗?
难道太后真的要有什么行动了?可是上一世的时候,削藩不是还有几年吗?难道是因为上一世我没能成功和傅子墨成亲,所以太后才没有那么急着削藩的?这也不应该啊。
我与刘燮正在这厢疑惑着,一个好听的男声忽然响起:“沈将军,原来你在这儿,让小王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