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对腹黑发火的意思,只是忽然见着他,不小心忘了掩饰自己有些躁动的情绪。
看着他包容至极的微笑,我也反应了过来,心中略微有一点尴尬,面上却还是掩饰得很好。
腹黑对我也真真算是包容至极,若是寻常的丈夫体谅妻子劳累特地来接,却听妻子面色不善地冒出一句“你怎么来了”,早该发火了。而他,却依旧笑看着我。我怎好辜负他的心意?
大理寺卿梁书远比我年长了十几岁,因着公务,我与他有几分交情,今次我便是打算与他一起去大理寺。如今我要偷懒回家补觉,自然免不了向他交代一番。
“梁老哥啊,这案子相关的人昨夜已经给您抓来了,老弟我一夜未眠,困乏得紧,就先回府了,接下来的事儿还劳老哥多多费心。”我冲梁书远拱了拱手,露出一个极为随意的痞笑。
上辈子当了十年纨绔,对于消极怠工这种事儿没有丝毫心理压力。
梁寺卿是个话不多的闷葫芦,点头答了个“嗯”便兀自进了大理寺。能得这样一个任劳任怨的好同僚,我自是乐得清闲。
跟着腹黑上了马车,躺在车内柔软的坐垫上,彻底放松下来的我终于感受到了疲惫的滋味,瞬间蔫了下来。人似乎就是这样,鼓着劲儿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会有使不完的精力,放松下来才会被累摊。
腹黑取出一张薄毯为我搭上,低低的声音似微风,轻轻安抚我身体的疲累:“困就睡会儿。”
“嗯。”我阖上双眼,意识虽清明,却不太想多说话。
他坐得离我不远,却也没有太近,正巧保持着最让人舒服的距离,也不知是在犹豫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为你熬了药,待会儿回府莫忘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