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下午三点多钟,黄龙山任家村。
胳膊中箭在家修养的任道重,看着面前匆匆来访的黄万贵,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们果真是要去打张家村?县里的那个?白大户家?”
黄万贵点头,说:
“是的,任老哥,我们今晚就去找白狗子的麻烦,给张福乐报仇,顺便找点粮食好过冬。”
他顿了顿,弯腰往前凑了凑身体,故作神秘的说:
“任老哥,不瞒你说,我们都筹划好了。打仗这事,是三根指头捏田螺,稳拿。”
“不过出兵这事儿,刘道长就没安排通知你。”
“他说:任老哥受伤了,不用麻烦他,咱们自个儿就把事办啦。”
“我觉得刘道长的看法有疏漏,我不敢当面说,但是我心里记着你呢,任老哥。”
“你看,任老哥,我刚回来不久,家里稍微安顿一下,我就马上出门来找你。”
“这么一个发财的好机会,咱一定得带上你呀!”
给黄万贵整这么一出,差点给任道重逗乐了。
他强忍着笑容,控制身体的晃动幅度,免得影响胳膊上的伤口。
任道重喝了一口水,顺了顺气,说:
“万贵,你也别糊弄我,你来干什么的,你想要什么,你直说?”
“上次咱们打王家寨强盗,扣了出兵奖励,咱们每家的公账只分了6两银子。”
“当时我看刘道长的模样,就是不太乐意。”
“我估计,这次出兵不会给奖励了,缴获要全部分公账。”
“是不是?”
黄万贵见糊弄不住人,只好说:
“任老哥,我这次来,是借你上次分的布甲和刀枪,军中出来的那几个。”
“另外,您能支援两组人最好,帮我看家,或者跟着出兵也行。”
“您家里的人,我个人给出兵奖励。”
任道重叹了一口气,心里想:
“事已至此,没有办法了。”
“上次大伙儿一起出兵去干王家寨的强盗,就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今后但凡有哪家官老爷进山找事,都是要把咱六家当做一家整治。”
“如今刘常德又出兵打仗,他嫌弃我是缩头乌龟,不通知我。”
“但是,我任家村就是今天不出兵,人家日后进黄龙山秋后算账,我任道重也跑不了!”
任道重年纪大了点,深谋远虑想得多,只是性格过于保守。
他又想了想,还是要确认一番,问:
“万贵,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山下的里长,都是帮县衙捞钱的狗腿子。”
“你们打了里长,就不怕给县衙的黑狗子招来?”
黄万贵又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
“我们这么这么办。”
“而且,刘道长说了,现在的时机好,咱们只打白狗子。到年前腊月的时间还长久,不能耽误县衙捞钱。”
“控制好分寸,咱们应当是不会招了县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