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汉请求黄龙山好汉,帮忙打听一下,他刚过世不久的儿子,给人偷走埋哪里去了,好方便老两口随时去祭奠。
哎呦,这要求可真新鲜,差点给路文海的鼻子气歪了。
他到底是年轻人,就是再见世面,经风雨,年轻人的心性到底还在那里。
“你这”,
“哎!”
路文海憋了一口气,矗在原地,闭上嘴巴,不再言语,他心里想:
“难不成,我等还要拜见墓狗子,给他四样礼品,向他客套三番五次,请他指教个一言两语吗?”
“欺人太甚!”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人活着受你欺负还不够,人死了还受你欺负。”
“按大明律,老子一刀结果墓狗子,都是便宜了他!”
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痛快,胸口堵得慌!
路文海分开人群,拔腿就走,说:
“道长,各位兄弟,恕罪,我有事去后边一趟。”
人家只当他跑肚子上茅房,他却跑去没人的地方锤树。
“砰砰砰”一阵声响,树皮屑子横飞,手指头上鲜血流出。
疼痛感上来了,人也痛快了。
他心中的一口恶气出来,那股子无名火才算压了下去。
路文海先给中衣扯掉一缕子衣襟做纱布,又用口舌给指头上的伤口清洁消毒,然后用衣襟缠绕包扎伤口。
随后,他大摇大摆,跟没事人一样,又回到了太平观门口。
刘常德注意着他呢,以为他要回观里拿兵刃牵马匹,预备下山杀人,谁想到他手指头上缠着布条回来,布条上还有血迹呢。
刘常德心疼了,暴脾气的路文海,气头上也没有擅自行动,只是自残出气,他连忙安排李常清说:
“李道友,文海的手指头可能破了,麻烦你烧盐水清洗包扎一下。”
李常清拖着倔强的路文海进观医治,张潜和邵进录也过去帮忙打下手。
众人这么一阵人影晃动,张老汉低着头,抬着眼皮,悄咪咪的给太平观门口这一群人,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哎?“
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模样,心说:
“怪不得权大户不高兴,原来医牛的李道长不在招贤里,而是在黄龙山。”
张老汉又瞅见郝光显和李文,他更高兴了,心说:
“这不是那晚上,骑马的好汉头领吗,他们二人在此,又不曾开口拒绝,我的事有希望啦。”
他心中的执念就是找到儿子,别无他求。
“好汉们不开口拒绝,那就是答应了。”
张老汉心满意足,低下了头,甚至开始偷偷扒饭,他还没有吃饱呢。
刘常德看见张老汉的表情变化,又看了看身后众人的一脸愤怒,知道这事必须帮忙了。
强盗们心情不痛快,就必须要小小任性一番,不然人心不齐,影响太平道的团结。
下九流这方面的勾当,刘常德还真是不太了解。
别看他又是做沙弥,又自封为太平道人鼓动山民,他到底是正经人家,没有捞过偏门。
刘常德思虑着说辞,开口向权守志请教,说:
“二哥,不知县里说和这事儿的牙人,您知道有几家吗?”
权守志心里也不痛快,心说这就是个什么事儿啊?
原本,他还气恼李常清装神弄鬼去踩点,害他家跟着落了招惹强盗的名声,引了苦主上门告状。
现在看来,人家张老汉根本不埋怨强盗,果真是请强盗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