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大门很快打开,一个哆哆嗦嗦的山民走了出来,鞠躬行礼,说:
“不知都头老爷前来,有失远迎,请到寒舍吃了茶水再走。”
西门官人一脚将他踹开,喝骂道:
“好狗不挡道,闪开。”
“老爷来都来了,走不走,何时走,哪是你说了算的?”
“老爷我来花钱买东西,买够了东西就走!”
看门人面如死灰,不敢言语,只能站在一旁闪开道路。
西门都头领着爪牙,还有武都头,一步三摇晃,趾高气扬,大大咧咧的走到了山村里面。
两个混混留在大门口看门。
村里的头领今日在家,是一个少见的白脸汉子。
待白脸汉子鞠躬行礼时,武都头才看明白,男人脸白原来不是天生的,而是得了一种病。
白脸头领站定以后,问道:
“西门都头,不知您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呀?”
西门都头却不与他说话,而且与武都头一挥手,说:
“武兄弟,下了他的帽子!”
武都头条件反射一般,挽弓搭箭。
“啪!”
“嗤!”
“啊!”
一箭射出,五六丈的距离眨眼就到,一箭将白脸汉子的棉帽子射落。
白脸汉子瞬间满脸通红,恼怒之极,双拳紧握,似乎要发作了。
西门都头往后跳了两步,身边的弓兵一阵叫嚷:
“怎么的,你想造反吗?”
白脸汉子重重的长出一口气,抱拳行礼,说:
“老爷误会了,小人眼气这位爷的好箭法,哪里敢造反呢?”
“这就行!”
西门都头走到前边,说:
“老爷我今天不为难你,乃是有好事找你。”
“巡检老爷说了,你们有点钱就买了东西吃喝一气,浪费得一干二净。”
“我们要花钱买你们的东西,帮你们攒钱。”
“赶紧的,你们去搬粮食吧!”
白脸汉子一阵作揖讨饶,说:
“老爷,家里实在没有余粮,换不起您的钱呀。”
“家里攒的钱,几年都没有花出去。”
西门都头双眼一瞪,喝骂道:
“老子说今年,你扯以前做什么?”
“赶紧的搬粮食,一刻钟为限,老爷只花10两银子。”
“迟一迟,翻倍20两银子。”
“再迟一迟,小心你们的脑袋。”
张牙舞爪凶神恶煞的弓兵一阵吆喝:
“打破各家,鸡犬不留!”
“砸锅烧房子,牵羊背女人!”
“哦哦哦哦哦!”
武都头一看这伙人的表演,怎么越来越不对劲呀,心想:
“我是给大明朝巡检司打工,还是进了哪家强盗窝啦?”
白脸汉子无奈,只能协调村民搬了粮食布匹铁器过来,堆放在村口。
西门都头一见,喜笑颜开,说:
“好,你小子有眼色,给爷们来个开门红,以后有事找我,我罩着你。”
西门都头开始盘点货物,嘴里唱着最新的价格:
“下等谷子,老爷心善,给你算3钱1担喽。”
“稀松棉布,算5钱1匹。”
“破烂铁锅,算4钱1口。”
“朽糟推车,算9钱1辆。”
很快,马莲滩巡检司的弓兵,将10两银子的货物打包装好。
弓兵收了刀棒,推着推车就走。
西门都头从怀里摸出一尺见方的一叠纸来,每份大明宝钞面额一贯,共计十张。
西门都头将宝钞一股脑塞到白脸汉子的手中,说:
“当家的,你要好好存钱呀。”
“细水长流,平安喜乐。”
“告辞,不送!”
西门都头和弓兵们,喜气洋洋的推着战利品走了,后面跟着怏怏不乐的武都头。
他们在第一个村子搞了开门红,发大财,他们今天就干这一炮活了,剩下的两个村子明天再说。
“兄弟们,今晚县城丽秋院,开心开心!”
“谢西门都头赏!”
一群马莲滩巡检司的弓兵兴高采烈的回去复命,却给黄巡检一番话整抑郁了。
“兄弟们,虽然咱们开了个好头,但是这远远不够呀。”
“太爷说了,今年上头困难,得多打点打点,咱巡检司也得多收点过路费。”
“兄弟们,不要停,加把劲,再接再励,再创辉煌呀。”
“凑够了100两银子,我给大伙儿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