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成晃了晃程启胳膊。

程启嘴角抿着，似笑非笑。

十二年的记忆像电影画面般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陌生，熟悉，亲切，疏离。

程启感觉自个有点不争气，因为他竟然再次对这个女人心动了，那是一种生理上的本能的喜欢。

他想起了某个不知名大师说的不知名的话——曾经第一眼就能心动的人，再看还是会喜欢

董佳丽就是这样吧。

只是对三十多的中年人来说，理性就像一个巨无霸的压路机，很快把仅存的一丝喜欢给碾碎了。

程启喜欢那种娴静温雅，看起来静若处子气质优雅的女孩。但这种女孩大多是有问题的。

比如董佳丽，她父亲是海员，工资不低但每年只回家一月不到，她母亲是服务员。从小跟着母亲又缺父爱的她确实会娴静温雅，或者更深层的说，她的娴静温雅其实是自卑孤独所表现出来的。

这种女生很好追，对她好一点带她体验不同的新鲜的事情，再大胆一些就拿下了。

这种女生有两种极端，要么非常重情标准的恋爱脑，为了男方可以不顾一切甚至叛家离祖；要么永远捂不热心里始终在择优竞选，谁对她更好她就跟谁跑。

但很不幸，她属于后者。

初中高中和大学时，程启既给了她情绪价值也给了她经济支持，所以支撑了十二年有余。大学后她考上了公务员，自认为入道成仙后便一剑把程启给斩了。

说不上恨，因为时代浪潮下他被抛弃很正常。但更说不上爱，因为程启早已读遍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她不是程启的最优选择，上一世如此，这一世更如此。

“嗯，确实挺好看。”程启像陈述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启哥，你怎么了。”韩成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不对劲。

董佳丽进屋后看了眼程启。她的课桌里有很多封语言逻辑一塌糊涂的情书，也有很多奇怪的小礼物，她知道程启喜欢她，而每次她进教室也都能感受到他眼神中所蕴含的热情与欣喜。

但今天没有。

她心中奇怪，没多想，回座位坐下了。

这时。

门口出现了一个穿abadasi的少年。

是张胜。

他用鹰鸠般的目光看着程启和韩成，然后朝两人勾勾手指。

程启按住韩成说自己应付你别管，然后就出去了。

张胜靠在墙上抖着腿，斜着脸，吊着眼，摊着手：“一百块，拿来吧。”

他比程启高一头，身子也更健壮点，对初一还没发育的新生有种天然的压迫感。

但程启是不怂的。

“没有。”

“没有？”张胜吊着的眼瞪了起来，拎起了程启衣领：“昨儿你说今天给我，你耍我呢？”

程启道：“没耍你，我姥那确实有钱。但我觉得我姥不容易，所以没拿，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