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成骂道：“我让你欺负李子豪，可没让你对程启动手啊。你他妈算哪根葱敢跟程启动手！你不知道程启是我最好的……”

韩成想说程启是我最好的兄弟，可话又咽下去了。他明明前两天还说不再跟程启说话的，再说话他是狗，他一直记着这个承诺。

朱可明委屈的泪都快落下来了，刚才他还幻想自个儿已经比肩程启了，可转眼间，却是受了一脚、一拳和一腿三重重击。一脚和一拳也就罢了，那是程启和阿常打的；而那一腿却让他委屈难当，因为欺负李子豪是韩成让他干的，他把韩成当成了大哥，当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然而大哥却给了他一腿，能不委屈么。

委屈就算了，他还不敢反抗。这三个人没一个好惹的，他只能把委屈的泪豆咽进了肚里。

程启眉头皱着，他看着韩成，他突然间心揪疼，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恼的疼。

他刚还在想怂包般的朱可明应该适可而止的，怎么会踹人，原来是韩成帮他撑了腰。

韩成啊，自个儿最好的兄弟，上辈子他拎着扫把鏖战三人把自个儿救下来的，上辈子每个起伏的波动情绪都是他陪自个儿度过的，现在朱可明要对自己动手他也是率先冲上去的。

韩成很好，但他怎么能做出让朱可明欺负李子豪的事儿！

韩成感受到了程启情绪上的变化，他垂下了头，他不敢看启哥，他也自觉这件事做的不好。只是少年的脸面与倔强让他不愿意说话，也不愿退让半步。

这时。

体育老师来了，厉声质问具体情况。

同学们没人敢说，是程启主持了正义，把这件事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体育老师的脸很阴，他心想幸好是冬天学生们穿的都厚实，幸好没有发生更严重的事情，否则他这个老师一定得有很多麻烦。

“老师，我的建议，让朱可明对李子豪进行道歉，然后带着李子豪去医务室检查并承担所有药费。”

程启把经过讲完后，又对结果进行了一定引导。

老师点头，瞪着朱可明：“听到没，给那位同学道歉！”

朱可明不敢反抗。与其说是不敢反抗老师，倒不如说是不敢反抗程启，以及程启背后的势力！他只是个焉坏的狗腿子，他不配和主人叫板，哪怕主人把他当枪使，他还得遵循了主人的话。

他站着身子，对嘴角是沙子和血的李子豪道歉：“对不起。”

程启为李子豪撑着腰：“大点声，让全班人都听到！”

朱可明大声道歉：“对不起！”

程启：“诚意！”

朱可明给李子豪鞠躬：“对不起！”

此刻，李子豪站在水泥的操场上，膝盖和手肘是疼的，嘴角也是疼的。现在没镜子，但他想自个儿的嘴一定破了皮还出了血，因为嘴巴里有咸腥味。

关于被欺负这件事儿，李子豪是无助的。他的身板是那么的小，他没有强健的四肢与人对抗，他的父亲也一直告诉他要避免冲突，他的父亲告诉他忍是世上最难也最贵的东西，只要能做到忍，这世上就没什么事是成不了的。

他既要忍，又要避免冲突。其实他不止一次被这么欺负了，他时常心里骂自己活该被欺负！但骂完后他又告诉自己‘我和他们不一样，因为我有清楚的目标’。所以每次被欺负后，他会更加清醒自己的目标，并朝着目标努力、冲！

如果是平日，大概也就这么过去了。他会把这种委屈化为动力，然后更加劲的学习。

但今天，他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站在这里，感受着太阳微弱光芒的炙烤。那个欺负他的朱可明，就这么站在他面前给他鞠躬，一口又一口的说着对不起。

他感谢般看了眼程启，因为这一切都赖于程启的支持。这是一种与往常的‘忍’全然不一样的感觉，他察觉自己的内心与精神好富足，身体和心灵好愉快。

然后他开始思考……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

歉已经道完了。

朱可明带着李子豪去了医务室，伙同一起的还有被程启派遣过去的阿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