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粮是有的，却也匀不出太多。舀了些苞米面，拿了两个鸡蛋，想想转身又去炕上窗台掐了几根蒜苗。

对方那一堆人，多少都喂不饱，王婶子略想想，拿着手里的东西也就不尴尬了。

赵母谢过，在心里算算，比着在老家的物价又加了少许，怕这边价高，要是少给了人家，让人家说上几句，自己老脸挂不住。

赵母回了，王婶子赶紧缩进屋里数钱，连数带算，几张毛票点了好几遍。若是说去外面看，这钱给的少了点，但自家东西也不算亏。

钱没等收进兜就被老闺女抽了两张，王婶子抬眼，老闺女揣进兜打哈哈，“妈~我想买个大花翎子！”

赵母看匀来的口粮不多，发个狠准备把赵刚所有存货都做了，今天先吃饱，明天她再出去换。赵母喊了儿媳妇一起忙活，儿子还是负责烧火，没敢让亲家母干活，忙推了回去继续坐着。

赵刚烧起火，添了柴，蹭在赵母身边低声道，“妈，我还差着王婶子钱。”

好不容易等到儿子主动搭话，却是提钱，现在的赵母听不得“钱”这个字。

上手刚准备掐赵刚，又听得赵刚说，“今天把上坝的钱都支出来了，夜里要走，我想去钱还了。”

这一句让赵母放了心，不是要钱就好，想让赵刚把钱给自己，她去还，要是能剩下几个回去也能宽松些。

没想赵刚不干，“欠了煤渣钱、面条钱、鸡蛋钱……”

嘟嘟囔囔没个完，给赵母又说急了眼，“我和你爸的钱哪？你亲家母家的钱哪？”

赵母看出来两人大概给两家家底花光了，却没想他俩还能欠一屁股债。

“去了好几个地方，早花没了。”

赵母气红了眼，可旁边儿媳妇还在，本来事儿就乱，等她回去再收拾他。忍了这口气，骂了一句“滚！”

赵刚滚去了王婶子家。

王婶子看着赵刚，本没打算让他进屋，老闺女在家，不适合听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

赵刚偏往里挤，挤进来还关了门，“婶子，求您个事儿。”

“咋啦？”王婶子有点怕，他家的忙可不好帮。

赵刚赶紧还了煤渣钱和面条钱，看王婶子缓了脸色，又掏兜拿出另一小卷钱，“麻烦婶子之后把这钱给秀芳，我没机会给她。”

薄薄一小卷，这是赵刚最后的压箱底儿，之前偷藏起来的，还有前段时间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