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跟着刀无泪走出那片诡异的林子,入眼的是条通往回明城的小道,张夕看见路旁停着一辆两轮马车,但没有车夫。
“把衣服换了吧!”刀无泪掀开车帘,车座上摆了一个包裹。
张夕闻言上了车厢,打开包裹一看,里面是件碎花半袖连衣裙以及梳子之类的琐碎东西,麻利地换上衣服、梳好头发,准备掀起帘子时想了想,又掏出青色小瓶,倒出些许膏药涂在伤口处,一股清凉缓解了脸上火辣辣的感觉。
“好了吗?”
“嗯!”
得到张夕的应答后刀无泪从帘外伸进纸笔的同时传来声音,“我需要你写封信给那两人,然后再给一件你的随身之物,不然到时候带人出来有些麻烦。”
“好。”张夕接过纸笔便唰唰的写下了书信。
戴上口罩,张夕再度掀开车帘,此刻,刀无泪背对着车站在旁边,听到动静才缓缓的转过身来,张夕将手中信封与一枚扇坠交给他,“我已在信中写明来龙去脉,至于扇坠是生母之物,只要有了这两样东西,她们会与你走的,只是不知你要怎样带欢喜嬷嬷和莲梧离开张家?”
“放心,她们绝对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你的面前,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刀无泪收起马车,继续步行。
虽然刀无泪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但是张夕心中却没有半点怀疑,或许现在能够相信的只有眼前这个人了吧。
半个小时后,刀无泪带着张夕从小道入了回明城,只见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左右两边的酒家商铺的吆喝买卖此起彼伏,尽管两人的穿着打扮异于常人,但回明城与各地商旅有所往来,所以走在人群中并不是很显眼,只是张夕总是特别紧张,很怕被人,尤其是张家人认出来。
“那个,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张夕双目贼溜溜的扫视周围,然后很小声的说。
“到了!”刀无泪大步流星的走进昌隆客栈,应该是住客的原因,客栈伙计只是看了一眼便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刀无泪带着张夕匆匆上了二楼东侧最靠里的房间,关了门后,楼下的杂音在屋内减轻了不少,才说:“你先在屋内好好休息,我先去办点事情,大概两个小时左右,你……尽量别出门。”
“好。”张夕也知晓如今的处境,到处乱跑会招惹麻烦。
刀无泪走了没一会儿就有人敲门,张夕本就提着的心瞬间卡在喉咙处,不上不下的,憋了半晌才说:“……谁啊?”
敲门声没了,却传来一道粗犷的男声,“客人,我是来送茶水和吃食的。”
“吱——”戴着口罩的张夕透出半个头,看到门外站着进客栈时看见的那个伙计,而他的手里的确端着食物和水,但仍然警惕性极高的说:“可是我没有叫这些。”
“哦,是您的丈夫叫的。”客栈伙计笑了笑。
什么丈夫?难道是……刀无泪?张夕的脸瞬间红似苹果,直到伙计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急忙将食物和茶水接了过去,由自己端进屋内。
一刻钟前,刀无泪抬手往门上贴了张符,然后一个转身,符纸便消失不见了;下了楼梯,走到柜台前掏出五枚元贝币,说:“端些吃食和茶水去我的房间,对了,别让人去打扰。”
“好的!好的!”老板收了钱,笑容满面的点头让伙计去准备。
张夕的莫名消失并没有引起张家太多的注意力,刀无泪跃过后院围墙时正巧遇见了下人嚼舌根,便藏身于一旁听了听。
“听说了吗?二少爷居然得罪了十二贵族世家之一的白木家族,啧啧——这次可是死定了。”说话的家丁言语间有些幸灾乐祸之意。
侧旁的一名丫鬟接着说:“当然听说了,当场就被城主的手下给压下狱了,夫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结果就被人趁机狮子大开口,一口价要十五万元贝币,要不然老爷怎么急着把三小姐嫁给陈老板,差点一朵鲜花就插在牛粪上了!”
“不过三小姐也是可怜,不仅名声毁了,连容貌也……唉——”另个较为年长的家丁摇头叹气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看这次够呛,刚才陈老板才差人把彩礼取回去,十五万少了一大半,这么大的一笔钱上哪里去拿?”丫鬟又把话接了过去,“哎!你们说,徐家会不会帮忙?”
“应该不会,要不然二少爷一出事,就有十五万了!”年轻的家丁摇摇头,“我看,咱们很有可能就要换人家了,你……”
“私下乱嚼主人舌根,你们都不想活了!”一名衣着华丽的俏丽女生在几名婢女的簇拥下走来,即使再精致的妆容,也掩不去面色的铁青。
“四小姐!”三人被吓得面色苍白,这张桦的手段跟夫人可有的一比。
张桦刚从母亲房中出来,得知了张夕逃婚、陈老板要回彩礼导致救哥哥出狱被迫搁浅,最为可气的是徐家居然在这种时候闭门不见,此时正愁着无处发泄,既然有人撞上枪口,自然出手不客气,说:“你们几个不好好的干活,居然在这里聚众说主人的是非,扣你们三个月的工钱!”
这也太狠了!
三人低着头不言语,但心里已经记下这笔天降之灾。
刀无泪觉得听墙角差不多了,便转身朝着张夕的居住地——凉院,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正在屋内抱头痛哭的欢喜嬷嬷与莲梧,她们正担忧着张夕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