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湖底,阿和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符线的变动,以免水泡泡被它们给划破了,但也是这样才发现它们的变动完全没有规律,这与他当初所知差别很大。
他记得,当初本是打算将阵法设在老房子的地基内,但老板突发奇想,将阵法移至碧波湖底,同时毁去了地基之门,而这个阵法就成了唯一能够通行之路,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冒险。
此处阵法与百阵场的不同,虽然看着简洁明了,但建造起来极为复杂,光是对于符线摆放的精准度就要求特别高。
每一条,是每一条!
必须符合黄金比例0.618!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用在此处绝对不夸张,因为当初光是摆线,他就试验了十万多次,不知道耗死了多少脑细胞。
接下来就是试验功效如何!
可那是碧波湖还没有水,应该说是还没有碧波湖这玩意,谁知道后来是怎么有的,要不然他至于带着血色玫瑰跟个二愣青似的围湖乱转啊!
扯远了!
但试验结果,很令他崩溃啊!
刚开始,一启动阵法,噼里啪啦的就是天雷滚滚,他差点没被劈死!
经过初期的再三校验之后,这次不打雷了,改成了刮飓风,而他差点就被卷吐至死。
中期,这次他做足了准备,身穿避雷衣,口含定风珠,不过这次不打雷也不刮风,改成了下暴雨,整个虚无空间宛如浩瀚海洋,随便翻个浪都能让他撑到死!
后期,唔……这是个秘密!
然后……呵呵→_→
他已经无力吐槽了,就这么地吧!
(雷师:这年头做悍匪的,不劫财,为啥单劫衣服啊?快还我的衣服——大哥!留条裤子行吗……裸奔是会被群殴的!
风婆:这年头做悍匪的,不劫色,为啥单劫面膜啊?大哥,行行好,还我面膜,我不想当“如花似玉”啊!)
当成功摆在面前之时,他便登顶仰天大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饶是传闻中的造阵祖师,恐怕也要像他这般耗费大量心血,才能完成此阵吧!
但现在看来,法阵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功效。
当时还挺乐的,现在真挺想哭的,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用血色玫瑰的话来说:
他,作茧自缚了!
呜呜……
“现在什么时候了……”
血色玫瑰的声音打断了阿和的回忆,扭头看因运功修养而恢复了面色的他,道:“差不多要日出了!”
“……居然……这么久了?”血色玫瑰没有使用指示代词,但语气透着几分不可置信。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阿和问他。
“……没有……”血色玫瑰本来还想逞能,结果刚站起来就腿软了,差点没摔出水泡泡,最后面带尴尬的说:“……只是有点累……”
阿和的剑眉一拧,满满的担忧,哪怕二人的修为都被虚无空间压制了,但血色玫瑰是何等实力,他这个做兄弟的最了解。
不过是划伤了手,不仅流了那么多的血,还让战力高飙的血色玫瑰虚弱不堪,他想,这地基还要不要进去……
血色玫瑰可能真的感知到了阿和的退缩,于是强撑着身体的疲惫,说:“我没事的,走吧!”
“可……”阿和没有把话讲出口,他知道血色玫瑰的脾性,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要走可以,但先等你恢复了!”
阿和的话带着不可置否的严肃认真,血色玫瑰只好又重新盘坐下来,休养生息。
他,历经万战,但不是第一次受伤,只是没有想到这弱不可感的划伤,居然让他有了命悬一线的恐惧!
恐惧?
对血色玫瑰来说,是个陌生的名词!
在他决定踏上巅峰、征服众生之时,就应当抛弃常人所拥有的这种懦弱,甚至是感情……
否则,他就不该成魔!
阿和守着像是瓷娃娃般易碎的两个水泡泡,眼里何时只剩下了一条又一条的鲜红符线,这色彩,像极了母亲身上的衣色。
说不上来是何种感觉!
血色玫瑰,同母异父的兄弟,是个比所有兄弟姐妹都要光彩夺目的存在,就连喜怒无常的母亲都是那么的喜欢他!
别人努力十倍才能得到的东西,而他不过信手拈来,最后像是玩腻味了的布娃娃,弃之如蔽屣。
即使这样,他们也应该算是关系比较好的兄弟吧!
明明是最耀眼的存在,可是为何会有种嫉妒在内心涌动,他不是该羡慕吗?
或许,杀了……
他才能解脱这种被蒙了尘的明珠的挣扎漩涡。
‘那还等什么?’
是啊!
他在等什么呢?
‘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