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倒不是问题,就是……”静远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我父母不太懂我。”
“需要他们懂吗?”
“没人懂你很糟糕吗?”
关雯和尤嘉傲几乎同时发出灵魂拷问,年静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不知所措。
关雯放下手里的筷子,接着说:“需要人懂才是最糟糕的。自己懂自己就很了不起啊。”
“嗯……”
“就是的,想做就去做好了。”
“肯定没问题,这么喜欢摄影,就去把它做到极致。你不觉得这个过程就很治愈吗?”
我望了望邵子衿,他似乎总是很喜欢治愈这个词。
这家伙,明明自己都一身伤了,还整天想着怎么治愈别人。
听我们这么说,她又开心起来,抱着碗大吃特吃,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就这么吃,吃到1月1日艺考。”
尤嘉傲把桌子上的鱼豆腐往她的方向推了推,话里却带着调笑。
年静远瞟了他一眼,又回头,很是骄傲地扬起下巴。
“对,只要吃到那一天就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一切事情都会有转机,一切问题都会找到答案,我们只要向前走就好了。
饭后,已经很晚了,我送她们出了家门,又在窗前望着他们走远。
这回,相隔四层楼的对视有四个人。
关掉灯,闻着空气里残留的火锅味,我心里也被什么填满了。
这是人间烟火的味道。
我的目光掠过房间角落里的三角梅,思绪猛地顿住。
我现在是如此热闹地活着,今天的复查结果也很棒,药量减到最低,偶尔也能真正做到享受生活了。
可他,已然长眠了啊。
在这样的夜晚想起故友,我突然有点睡不着。
我和他,明明那么好的,明明可以一直保持联系的,可以像原来一样的。还有话从来没有真真正正表达过。
可是怎么办呢,好朋友也会有新的好朋友。好朋友也有自己的星辰大海。他大概是去另一个世界升级打怪了吧。
希望他在那个世界也会遇到属于他的紫禁城联盟。
我躺倒在床上,把被子捂得很紧很紧。
春天的阳光慢慢回温,晒得人懒洋洋的。
这是春天呢,这是发呆的季节。
这天莫名没有太多学习的动力呢……我在水房里打着哈欠,费劲地拧邵子衿的水杯盖。
这家伙总是把杯子拧这么紧。
“我帮你吧。”
身边传来明快清润的男声,我回头看了眼站在旁边的人。
“谢了。”
“这是邵子衿的杯子吧。”
杨景逸毫不费力地拧开杯盖递给我。
“嗯。”
“真羡慕啊。”
“羡慕什么?”
“一个有人帮忙接水,一个有想帮他接水的那个人。”
我笑笑,没有回答,只是摆摆手,把接满水的水杯扣紧。又拧开我的水杯接着水。
“同桌,你跟他在一起或许是正确的选择吧,至少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很好。”
“我?怎么讲?”我眼眸闪了闪,抬头认真地望他。
他清朗的瞳孔沉寂着,撞入我的视线,停顿几秒:
“我最近在你眼里看到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