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三顾面色严肃,板着脸对田安红说:“谭雨嫣她们有许多问题弄不明白,你赶紧去辅导一下。”
谭雨嫣,古黄线第八乘务组的灵魂人物,技术高超,连续多年在技术表演赛中荣获佳绩,去年在渝江铁路局技术表演赛上更是荣获第二名,是全段的骄傲,也是即将晋升的明日之星。
田安红踌躇了一刻,还是尽量保持礼貌:“邹主任,任澍还在等我解释客杂费的计算,不过一会儿工夫,待我讲完即刻就去。”
然而,邹三顾沉下脸来:“我说现在就去,就是现在,小任的事情我来处理。”
无奈之下,田安红只得屈服:“好的,邹主任,我这就去。”
言毕,她转身向谭雨嫣她们的房间急步而去。
任澍静坐着,从外面传来的声音让他的眉头紧锁,心中不免有些烦闷。
虽然他对邹三顾主任有着天然的抵触感,但这次的技术表演赛关系到他个人的前途,他深知不能因为一时的情绪作祟而放弃学习的机会。
在这个铁轨上奔波的人,每一个机会都可能是翻身的跳板。
快步走到门口,他对着邹三顾主任打了一个招呼:“邹主任,您好。”
邹三顾回了一声冷哼,算是勉强的回应,然后背着手走进任澍的房间,语气带着审视:“我听小田说,你对客杂费的计算有兴趣?”
任澍急忙以笑脸迎接,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是的,邹主任,这方面的内容在日常工作中接触较少,我希望能有所了解。”
邹三顾面沉如水,斥责道:“年纪轻轻,怎么就学会这种好高骛远?那些深奥的内容是你该操心的吗?还是把基本的列车员业务弄透彻了再说!”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任澍愣在原地,邹主任的话像一记重锤击在他的胸口,令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但看着邹三顾那趾高气扬的背影,任澍的怒火慢慢平息下来。
他告诫自己,没有必要与这种人一般见识。
事实上,掌握客杂费的计算,不必非通过邹三顾,这不过是一些基础的公式和流程,他完全可以向其他人请教。
这样想着,任澍安下心来,打开了规章制度的手册,开始认真阅读。
规章上的东西都在他的脑袋里装着呢,但这些厚厚的文件中的每一个条款,都关乎着他在铁道上的生涯和未来的机遇。
参赛前复习一遍就是加深印象,能记得更牢。
但是规章内容量很大,他把这些内容温习了一遍就快到晚饭时间了。
任澍一瞥手表,不禁心中一动。
他迅速穿上外衣,锁好房门,匆匆下楼,朝站前商场走去。
商场里的灯光昏黄,人声鼎沸。
他径直来到一个化妆品柜台前,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货物上扫视一番,最终停留在一瓶狼油霜上。
这瓶油霜珍贵罕见,包装精美,他指着它问道:“这瓶多少钱?”
“20!”售货员的态度冷淡,面无表情,很有一种爱买不买的意思。
在这个年代,化妆品品种寥寥无几。
市面上女性常用的不过是些雪花膏与香粉,通常一两块钱就能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