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新的“粉饼”,六块钱一盒,对月收入仅六七十块的工薪阶层而言,无疑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家庭妇女往往舍不得花那些钱。
像狼油霜这样的新品,更是当时市场上的奢侈品。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任澍知晓不能对售货员的冷漠态度大惊小怪。
他毫不犹豫地掏出二十块钱,买下了那瓶狼油霜。
这是他准备送给田安红的礼物,在即将向她求教之际,拉近彼此的关系是必要的手段。
任澍心知,将来难免还需借助她的帮助。
购买完毕,任澍返回招待所。
刚到门口,便遇见谭雨嫣与其他同事从楼上下来,正准备去食堂用晚餐。
谭雨嫣看见他,微笑着问:“小任,你出去了?刚才到处都找不到你,赶快一起去吃饭吧。”
“好的,谭姐。”任澍应声笑道,快步跟上了她们。
谭雨嫣与同事刚从楼上走下,紧随其后的邹三顾也注意到任澍刚从外面回来。
邹三顾眼神阴沉,冷哼一声,心想:“这小子,不看书才好,最好是考不上名次,到时看我怎么收拾他!”
任澍虽察觉到邹三顾的不悦,却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继续与谭雨嫣边走边笑着交谈。
他们一同走进食堂,那里已经人声鼎沸,是来自四面八方的铁路职工,或是开会,或是办事,满屋子都是忙碌而又杂乱的气氛。
食堂里,桌椅被随机摆放,大多数都已被占据。
田安红拿着饭票为自己和同事们买了饭菜,任澍则忙前忙后地帮助端菜送饭。
邹三顾很快找到了一些熟人,与两位中年女职工坐在一起,一边用饭一边聊得热络。
田安红见任澍这么操劳,便留了一个位置给他。
任澍得知后心中一喜,坐到田安红身旁,饭后聊天的计划已在心头酝酿:“田姐,吃完饭能不能教我计算客杂费的事?”
田安红微微诧异地看着他:“中午时邹主任不是说会教你吗?”
任澍轻描淡写地回答:“邹主任原本是要教的,但她临时有事被叫走了。反正这大热天的,晚上也睡不着,你就抽空教我吧。”
任澍对田安红自然不便提及邹三顾给他的训斥,毕竟田安红身为邹三顾的部下,自己还未自大到可以与教育室主任对立的地步。
在这种层级森严的体制里,任澍心知肚明,即便田安红对他有所好感,也绝不能因此与上司作对。
倘若他把真实情况说了,田安红可能会误认为他在挑拨她与邹三顾的关系,这样的误会足以让她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因此,任澍选择了隐忍,以避免这种可能的裂痕。
田安红考虑了一下,便说:“晚上我还得给谭雨嫣她们辅导一段时间,你先看别的题,我九点左右过去给你讲一下。”
“好的,谢谢田姐!”任澍激动地感谢道。
尽管心中兴奋,他并未立即拿出狼油霜作为礼物赠予田安红。
首先,食堂人来人往,难保不被人瞧见;其次,田安红刚答应帮他补课,如果他立刻送礼,便容易被视作有所图谋,这在那个时代的人看来,尤其是对于一个正直之人,颇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