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身后传来冰棍般冒着寒气的声音。
刘默转过身,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乖乖停下脚步,更不知道这个刚把自己全身看了个通透的妖怪拦着自己干嘛,他不嫌尴尬,自己还嫌丢人呢。
“干什么去?”阿默的神情似乎忘记了前一秒辣眼睛的场景,像是更年期的老妈在提审叛逆期的熊孩子。
“上班啊,不工作你养我啊!”刘默的皮一夜开了窍,嘴里基本吐不出什么人话。
阿默眼睛一瞪,“看来你是没听我昨天说的话,我已经交了辞职报告,那个什么破公司不用再去了。”
“什么?”刘默跳了起来,“那可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你凭什么说辞就给我辞了!”
根据昨天的种种情形,这个人似乎可以对他在这件房之外的所有社会关系,起主导作用,他说辞职了,多半是没跑。
皱了皱眉,“我不喜欢,而且那也不是你的本心。”阿默从烟盒里摸了根烟。
“你不喜欢?你喜不喜欢有用么,这世上还有几个能真正无忧无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个本分工作就不错了,眼高手低最后只能混吃等死!”刘默几乎是咆哮的说完这些话。
本就快崩溃的情绪终于要到临界值了,这个人,出现在他的房子里,鸠占鹊巢的挤掉属于他的一切,现在连朝九晚五的安稳也摧毁了,要不是克制着最后一点理性,寻思着动起手来打不过,他倒是真想给他一拳。
阿默出乎意料的冷静,吐了口烟圈,“你都不敢试试怎么知道自己是眼高手低呢,你之前的工作不也是混吃等死么?”
刘默沉默了,手一松,挎包斜斜的砸在脚边。
人总是习惯给自己找一个所谓的舒适圈,哪怕这个圈子小的只能抱着头蜷着身子,但只要能挡一时风雨,就不愿意迈出去。
“默默啊,工作怎么样,顺利么,缺不缺钱花啊?”
“爸!我都工作一年了,当然顺利了,不缺钱,不缺钱。”一边接着电话的刘默一边煮着面,那个月的绩效没有达标,他替头背锅扣了不少钱,嘴馋吃货属性的他已经吃了一个星期的白水煮面。
“那你注意身体啊,想吃什么就买,不要舍不得,我们都有退休工资,不用你担心。”
他的父母只是小镇上小厂的退休员工,倾尽所有积蓄给他在这个大城市的偏远地带买了套房,他不敢也压根不想再让父母为他担忧。
“好,好,你们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别太节约。”
“节约还是要的,还要给你攒钱娶媳妇呢,不说了你妈又在吼我了。”
那碗面刘默没放盐,可是依然有点咸,一改平日的狼吞虎咽,他吃的很仔细,甚至连从来都不喝的汤都一滴不剩。
小时候总是在骗父母,想多拿点零花钱,到了这个年纪,依然在骗,却不再是那个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