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合欢树花正盛,远远望去,像是走火般浓烈。
还未来得及脱去黑袍的沈夏站在树下,吃惊的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人。
“你怎么敢来这里,不要命了?!”惊惧的声音里掺杂着惊喜。
一袭青衣的刘默努力平静着鼻息,也不说话,傻笑着痴痴望着眼前人。
院落外金戈刀枪声此起彼伏,“在这里!”
破门声被另一个沉稳的声音拦下,“慢着,这是二皇子的别院!”
“这不是想你了么,一年的誓言啊,太久,我怕你忘了。”刘默开口,夹杂一丝揶揄。
沈夏红了耳根,连忙把刘默半推半搡的弄到屋子里,“你好生在这里藏着,不许发出声响。”
“是是是,二皇子金屋藏娇本就不好,要是被发现藏的还是个敌国男子,怕是连这份皇室血脉都要断送了。”刘默调笑的在沈夏脸颊上摸了摸,虽然摸得满手都是沈夏脸上的细密汗水,可依然陶醉的放在鼻尖嗅了嗅。
“流氓!”沈夏脸红透的像个小媳妇,也不再多说,转过身离开,刘默甚至听到窸窣的锁门声。
“卑职不知二皇子今日在别院,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刘默从窗缝看出去,沈夏开门前还抽空换了身衣服,估计先前去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无妨,裴将军有何事?”人前,他还是那个身份尊贵的皇子。
“今日京中密探,有位敌国探子闯进了二皇子别院,二皇子可否开门,让卑职搜查一番。”
沈夏低头,小声的跟裴将军说了什么,将军脸上阴晴不定一阵,无奈的甩了甩手,本将别院围的水泄不通的兵将迅速离开。
“好了,今夜我就送你出城。”沈夏回来,看着嬉皮笑脸的刘默满是无奈。
“出去?为什么要出去,我看你这不错,小爷我住下了。”
“我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裴将军比那千年狐狸的鼻子还灵,方才我好不容易搪塞过去,指不定无数张眼睛盯着这里呢。”
刘默眼里的笑意渐渐失去神色,“那你呢,不跟我走么?”
“我.....”
沈夏犹豫了那么一刹那,只是之一刹那,浇灭了刘默眼里最后的火焰。
“罢了,你是位高权重的二皇子,心中装着天下,储位之争你不愿也不能缺席。我这又是何苦呢。”
“阿默。”
“别在叫我,我担不起!”刘默心中无名火盛。“你以为你面前的是什么人,是身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书童,还是醉红楼见钱眼开的红花魁。”
沈夏欲开口,可刘默的话句句戳在他心间,所有的处境都是借口,原来只是他不够坚定。
倒退一步,“你的身后是狮云国千万子民,我的麾下照样有数万紫狼军,我舍了国君重金的封赏,退了那公主貌美如仙的婚,更是背弃了无数出生入死的兄弟,千山万水,重重关隘,我来寻你。”
“不是的,阿默,你听我说,父皇病了,病的很严重,只要我当了新的皇,这狮云国再没有谁能阻拦我们。”沈夏想要握住刘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