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皮埃尔太太给芬奇送来了面包。皮埃尔夫人见他风尘仆仆、衣冠不整,惊呼着:“圣父在上。芬奇,你怎么不戴帽子,也不穿外套,这多不雅观啊。”
然后她就把自己已故丈夫的一套旧衣服拿了过来。
芬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衬衫、黑色带斗篷的风衣、圆顶礼帽、尖头皮鞋,要是带上烟斗就可以cos福尔摩斯了。他转念一想觉得穿得体面些也不错,这才有机会找到份体面的工作。
他下楼来到大街上,楼下就有公共马车站台,一盏绿色的路牌竖立在路旁,上面写着“茉莉街车站”。一辆双层公共马车停在旁边,乘客们上上下下十分混乱。这种公共马车由三匹马牵引,后面的车厢堪比一辆现代小型公交车,二楼是敞篷的,上面也坐满了人。穿着黑马甲的车夫冲着芬奇挥了挥手里的鞭子,芬奇条件反射般地缩成一团,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
“您还好吗?先生,你要坐车吗?”
芬奇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朝对方摆了摆手以作拒绝。手头上钱不多,在找到工作之前还是能省则省吧。
他脚步匆忙地前行着,感受着这座城市的浮华、忙碌还有恶臭。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去哪,找工作对于他来说毫无头绪。
芬奇花了一便士向路边的报童买了份最新的报纸,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认真阅读起来。他直接略过了头版头条,他对于王公贵族们的娱乐八卦毫无兴趣,也根本不在乎帝国在哪又开拓了新的殖民地。
他直接将报纸打开,找的了夹缝里的广告板块,里面果然用蚊子腿大的小字印着一栏栏招聘信息。
“东纳尔船政公司招聘码头工人18名,日薪2先令。”
芬奇摇了摇头,他很清楚,自己绝不要从事重体力劳动,农场里的生活还历历在目,想到这浑身的肌肉又开始酸疼了。
他捏捏了自己疼痛的肩膀后,抓紧看下一栏。
“埃特纳钢铁公司招牌车间工人14名,日薪2先令4便士,工作时间早上7点到晚上10点。一周工作6天。”
“这是什么血汗工厂啊?坚决不能去,工厂里污染那么严重,怕是活不过50岁。”
芬奇接着往下翻,大多是都是招收工人的信息,都有着鲜明的共同点:钱少、事多、环境差。
他一时开始产生了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要求太高了,作为一个木匠学徒,连木匠活都没有出师,难不成还想做办公室?
可转念一想,芬奇是芬奇,陈昂是陈昂。他芬奇是木匠学徒,关我陈昂什么事。我堂堂C9大学计算机研究生,找工作挑一点怎么了?自己肚子里装着21世纪先进的知识,还有本土世界神秘的超凡异能,找一个坐办公室的工作不过分。
坚定了自己的内心,芬奇的头都昂起来了,赶紧接着往下看。终于在报纸夹缝的最后一栏,看到一条还算不错的招聘信息。
“波顿市市政图书馆招聘图书管理员一名,日薪4先令,周末休息,薪水照常发放。工作时间早上9点半到晚上5点。”
芬奇第一眼看到这条招聘信息,就开始幻想自己40岁时成为图书馆馆长的生活,每天辗转于各种学术沙龙之间,结识的都是城市里的名流。而且图书馆里还有很多历史学和神秘学书籍,说不定上面就记载了和自己超凡能力有关的信息,可以从中找到升级的办法。
“就它了。”芬奇欣喜地用手指点了点报纸。
他轻快地站了起来,朝着市政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走了快要一个小时,可算是到了目的地。图书馆坐落于城市的市中心,这里到处是宏伟的建筑和美丽的植被,穿着得体的人们来来往往,淑女们打着精致的小洋伞,空气中弥漫着花香。
图书馆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用红砖砌成,透露出浓郁的神秘气息。两侧高耸的尖塔好像两个身材修长的威严侍卫,紧贴着肃穆的中庭。这栋建筑仿佛被拉长了一般,即使在远处看,也好像在它的脚下。它映衬着来往行人的渺小,在教堂之下,芬奇就好像一个简单的线条。
他推开圆拱形的实木大门,右手边的柜台后传来一位女性的甜美声音:“先生,你好。请出示你的阅读证。”
芬奇看见一位穿着棕色长裙的美丽少女站在柜台后,她美得像个瓷娃娃,应该是图书馆的工作人员。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我看见你们在报纸上刊登的招聘启示。”芬奇举着手里报纸微笑地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