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发现一件事情,没有看见琴师和那个瞎眼婆婆。
脑海里面闪过昨天晚上在大厅的一幕幕,瞎婆婆去哄孩子,琴师阻止了她。
肯定是她!!!绝对是她!!!
一个瞎老太婆,为什么一个人出行?自古财不外露,她为啥那么明显的三只大金镯子?为什么她要去抱人家的孩子,第二天人家孩子就丢了?
一定是她!我忽然特别愤怒。
我转身就走,我要去把孩子要回来,至少也要去问个明白!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后面传来了争执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他们到了琴师的门口,好像是琴师不让他们进去。
“搜一下怎么了?准是心里有鬼·········”一个女人叽叽喳喳。
“那就别怪我冒犯了。”三王爷说着,把手放在门上,看似轻轻一推,屋里门臼应声而断,船身晃了几下。
屋里也是干净得纤尘不染。琴师盘膝坐在床沿上,双眼紧闭,膝头上横架着她的琴。
我仔细看了看,她的头上,并没有簪着那支水莲。屋里的器物上也没有插着那支水莲。
“有何贵干”她朱唇微启,但也没睁眼,仿佛她并不关心,屋里进来了谁,哪怕是千军万马,她也能从容应对。
“船上孩子不见了,我们在帮忙找找,同是为人父母,关心则乱,多有冒犯。”三王爷一边环视着屋里,一边说着。声音洪亮如钟,光明磊落。
“那又与我何干。”琴师还是纹丝不动,面无表情。
我对她所有的好感在这一刻化为灰烬。我对她的冷漠和做作感到愤怒和失望。
我暗自发誓再也不去听她弹琴,看见她我要撞着她肩膀过去。
我扭头就出来了,我要去找瞎婆婆,一定是她偷走了孩子,这个老妖婆!
我快步走过拐角,我知道瞎老太婆就住在最里边的一间。
不知道是因为太生气还是紧张,我感觉到一股寒气笼罩这我,冷得像冬天沐龙渊边上的风。
越走进那道门,越觉得紧张。就连鞋底踩在船的木板上的声音都觉得那么诡异。
阳光照不到这里,显得更加阴冷。
似乎就连船后面的大鹅也停止了叫声。
我咬咬牙,走到了门前。隐约间我似乎听到了里面小孩子的笑声。但好像又不是,就那么诡异而隐约。
肯定在里面!!
就在我准备走过去推门的时候,一个黑影子闪了过来。
我被吓到了,差点没站稳。
“你想死?”听声音是一个年轻男子,身形瘦而挺拔,黑色的披风黑得像砚池中浓的化不开的子墨。
“你是谁?”我尽力压制着心里刚被吓到的慌张。
“病中的皇裔。”他一动不动地说。
“你不是。”我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他侧了侧脑袋,还是没有转过来。
“真正的皇裔不会这么称呼自己,而且你身上没有那个房间的香味,我们就进去了一下,每个人身上都沾了那个香味,不信你闻。”我衣袖了过去,手在袖中轻捏法印,我打算骗他转过来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是坏人,我也能立马制住他。
他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如中天皓月,然而并没有转过来。
我听到了那边传来的脚步声,他也警觉地侧了一下头。
“你不想被撕成碎片的话,最好别进去。”他压低声音说道。
“我凭什么信你,都不敢回头见人。”我恶狠狠地说。
“你不也一样戴个面纱装神弄鬼。”他说完,翻身上了船顶,无声无息消失在檐子上方,就像一滴淡墨,消散在宣纸纹理深处。
“有什么发现吗?”三王爷问我。
我冲他们摇了摇头,并示意他们不要过来。
三王爷点点头,我们一起回到了大厅。
乳母抱着剩下那个女孩还在低声啜泣。那位可怜的母亲一言不发靠在椅子上,目光呆滞,脸色铁青,要不是睁着眼睛还流泪,更像是已经死去多时。